「那套黯然伤神掌分明是我爹独创的,你为何也会,你这个贼偷!」
「冤枉,杰儿,那真是我自创的!」他也有黯然伤神的时候,那也不是秦老爷的专属啊。
「住口,受死吧!」
「我死可以,但能不能等我们成亲……」
「放心,你死了我同样与你成亲!」
魏七贼哭了,拼了命的杰儿好恐怖。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唯有把命丧。伤尽了心肝脾肺肾的秦老爷躺在床上泪流如注,他当真是老了。即使是平手,对他秦正来说也是输。
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抛弃他这个可怜的老父了么?
十六年,种种欢声笑语历历在目,回想起来像是一场梦那么短暂。当初担心会有个女儿令他有今日的下场,谁想有了儿子,还是七个那么多,竟也非万无一失。他早该想到,有了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儿子也是不稳妥的啊!
「别再哭了,不要眼睛了么?」云飞不停地为秦老爷擦拭泪水,既心疼又好笑,「不知你在伤心什么,即便成了家也还都是你的孩儿。」
秦正睁开眼看着三夫人,扁嘴道,「那不一样!身边有了那些贼偷,他们七个心里哪里还有我,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陪在我身边了。」秦正很是心酸,孩儿分明是七位夫人亲生的,为何他们如此无动于衷,只留他一个在此撕心裂肺。
云飞丢开汗巾,挑起了眉,「有另外七个陪着你还不成?」
「我……」秦正后背涌起一片冷汗,望着云飞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只觉得三夫人话中有话。难道是?!难道是他曾对小麒儿做过的事曝露了?可他那是认错人了啊!
「说啊,你还想要多少个?」云飞突然阴下脸色,咄咄逼人。
「我没想……」秦正赶紧转移话题,「麒儿他们呢?」
「在筹备婚事。」
「我不答应!」
「歇着吧。」
「云飞别走,再陪陪我。」秦正连忙起身挽留。
「好好睡一会儿。」回过头又道,「还有,我是飞儿,爹。」
秦正僵在当场,盯着那条缠着银丝线的发尾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啊——!」
抢亲(4)
「老爷您怎么不歇着,别起来啊,大主子吩咐……」
秦正对婢女的呼声充耳不闻,兀自沉浸在混沌中。他绝不承认是自己老眼昏花,一次又一次他竟把儿子和夫人分不清。他觉得冥冥中有一种东西在笼罩着他,又像是被谁捏在手中玩弄……
迷迷糊糊中,秦正走到了红叶轩的门前,穿过院门便看到那在红叶树下躺着假寐的人。虽说是初夏但眼下潮气重,怎就这样席地而睡。微恼的秦正走上前便要开口斥责,「仕……」且慢!
这是仕晨还是晨儿,是夫人还是儿子?
秦正站定脚步,拽紧拳头,好,就让他来试试自己究竟是否老眼昏花。
是仕晨,走近一步却不那么肯定了。晨儿这孩子心火旺,老大的人了睡着时唇角还会挂着一根银丝。这是晨儿,不对。再近一步,秦正赶紧摇头。仕晨睡着时也是这样,那妖精即使是淌着口水也是诱人的。是仕晨?可是晨儿也是这种挠痒的姿势,是晨儿?不过仕晨呓语时也是这样咬着唇,可恶的妖精,无时不刻不在勾引他……
真的是分不清啊!
「猜猜我是谁?」
被捂住眼睛的人嘟哝着坐起身,懒懒开口,「秦老爷,伤都养好了?」
秦正几乎要跳起来山呼万岁,是他的四夫人,他猜对了!秦老爷你方才好像并没有下定论吧?
「回屋睡吧。」盯着那敞开的胸膛,秦老爷弯动的手指就快要摸上去了。
哪知四夫人闪身一躲,哼道,「不要你管。」
秦正以为四夫人还在与他闹别扭,嘿嘿笑道,「不要我管,那你要谁……」
「只要你不同意我和他成亲,从此以后我就不叫你爹!」
山崩,地裂……
「好。」
「嗯?」秦晨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正又点了点头,「好,成亲,都成亲。」
都走吧,都离开他这个qín_shòu身边。
秦府同时操办的七门亲事掀翻了这座繁华的城池,这一日城中的每一条街皆以金箔铺地,每一根柱粱都以红绸缠绕,路经秦府的每一个人都能拿到沉甸甸的银锭,总之普天同庆万民齐唱。唯有一个人……
「你们看秦老爷眼珠都不转啊。」「我听说是那日和七位新人打了起来,就是地动山摇的那日,秦老爷伤了心筋脑脉变成了傻子。」「竟有这等事?」「七个人打岳父?太欺负人了!」「这简直是抢亲!」「这就是命啊,生的公子长成那般模样,不就是叫别人来抢的。」「造孽,还生了七个……」
窃窃私语中,失魂落魄的傻子突然圆睁着眼睛大喊,「都给我回来——!」不!他后悔了!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昏了头!他绝不答应!
正要跨上马的七位公子眼见形势不对,连拜别礼也省了,不约而同抓起身边的新人跳上马背,「大爹爹,过些日子再回来给你们敬茶!」
「回来!麒儿,杰儿,别走啊,别丢在爹啊——」吼叫中秦老爷腾身便要追去,却在脚离地时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别给我丢人现眼。」大主子警告道。
「老爷,米已成炊了。」二主子温言安抚着。
「不,我不答应,我不答应……」秦正像只困兽拼了命地挣扎,而抓住他的麒儿和群傲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