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在树上呢,谢远客把我丢上来的。”阮玉气冲冲的恶人先告状,“他的良心全坏了,欠打。”
“可是你先对不起了人家?谢家那孩子我还是清楚的,死心眼,不会冤枉好人。”
柳白瓮瞎了很多年,虽然不懂武功,但听声辨位的本事迫于环境越练越好,他站的这个地方不偏不倚,卡在对峙的三个人中间,还正对着阮玉。
“老头子没什么本事,这条山路曾经走过无数次,还被耽搁来晚了……”柳白瓮说着,自嘲的苦笑一声,“还多亏了沈宫主这些年的圈养,否则我一个老头子不知到什么时候就埋骨荒野了。”
沈言之的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阮长恨的关系,他将笏迦山上许多岗哨撤回布防,可这件事柳白瓮不应当知道。
但柳白瓮若是不知道,怎么会刚刚好卡在这个时辰上山,他就算是个瞎子,凡事都靠误打误撞,这未免也撞的太巧了。如此鸿运当头,兴许可以考虑供起来,逍遥魔宫就能滚滚来财。
沈言之最吃亏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人里,他是最后一个加入逍遥魔宫的。没有前尘之缘,甚少并肩作战,只有些后世因果,他在逍遥魔宫最危难的时候将其撑起,但慕云深终究是开山之宗。
就算只有衣冠冢,也要立块牌位,尊称祖师。
“柳先生,你怎么来了?”谢远客道,他整个人都软化不少,毕恭毕敬的招呼着,“现下魔宫有些事情,待我处理完再陪您老喝一杯。”
“不忙不忙。”柳白瓮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困久了,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别看柳白瓮和现在的慕云深半斤八两,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书生,但面子却广阔的很,他也算得上是逍遥魔宫开宗立派的代表人之一。
当年一群吃不上饭的江湖人,十之八九都在他身边读过书习过字,喊一声师父都不枉,魔头们遇到他,什么虎豹豺狼的本性都无用武之地,像是顺过毛的猫。
这也是沈言之不愿放他自由的原因,只要柳白瓮在一日,这架当着他的面就打不起来。
“柳先生。”沈言之难看的脸色很快掩藏下去,他的表情很具体,几乎快把虚伪两个字写上了。
形势大好的时候被人截胡还能笑得出来,能如此左右心情,着实可怕。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散,沈言之温文儒雅的像个太监,他低眉顺眼的拱了拱手,转眼唠起家常来,“天色已晚,先生还没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