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绍淡淡道:“木兰骑不是给人荣养致休的地方,国家法度,有功之人,或赏官爵,或赐金帛,从未听说因赏当兵的道理。她们既是为太后办事的人,怎么连这些道理都不知道?再说,若真是一意忠心,入我骑卫,更该恪守法纪、不失朝仪,方是效忠之道——妾从未听说哪位宫人因效忠太后,便从此不守宫规、不当班值,亦不曾听说哪位官员,因效忠天子,所以不视事、不进言、贪赃纳贿、无事生非。”
团儿大怒,转过身瞪着独孤绍道:“她们几时不守宫规、不当班值了?平日里分明是你不让她们近陛下的身…”
独孤绍傲慢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看母亲:“正因木兰骑是太后之近卫,事关重大,容不得此等怠惰奸猾之人,请太后从妾之请,严明军法、处置不材,以正纲宪之纪、肃三千之条。”
母亲若有所思地看了独孤绍一眼,再开口时面上怒意便消失了:“既是我手令赦免过的人,不可再加处罚。”团儿才露出些许喜色,她却又道:“不过这样的人,的确不能留在木兰骑中——传令,蹴鞠使独孤绍可尚仪,独知木兰骑事,木兰骑原定五百员,今改八百,制如府兵,所有僚属,以内侍、宫人充任,所有选骑一应斥退,拔擢等事,独孤绍可得自专,所需兵器、绢甲,归于金吾,府署归殿中。”
独孤绍大喜,伏身叩首,朗声奉令,母亲等她起身,方慢悠悠道:“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木兰骑若还是这样,你就不要进宫了。”
独孤绍两手抱拳,大声道:“必不辱命!”
母亲淡淡看她一眼,扶着我的手下了城楼,自回紫宸殿去了。
我本还想找独孤绍说话,她却早早走了,我闷闷地回了绫绮殿,远远就看见阿欢抱着守礼在门口立着,见我回来,便自转身进去了。
我恨不能马上便凑到她身边去,只为了要避人耳目,到底是回了自己那处,擦洗更衣毕了,才慢悠悠状似不经意地踱到阿欢那,进门还要装模作样地问:“阿嫂今日可好?大郎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