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着将汤鹿轻轻地抱了起来,环在胸前。

“不是说了,不要乱动么?”

汤鹿额头上渗着细汗,“沈深鸢他是来告知遥清宫情况危急的,你倒好,解释都不让解释就特么开打。”

“我……”理亏了吧。

“你们师兄弟的误会该解开了。”汤鹿有些气短。

“无所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汤鹿怎么忽然鼻子一酸呢。

“明日……”

汤鹿一愣。

“回遥清宫吧。”

汤鹿应:“嗯。”

回遥清宫就意味着,放弃寻找无茎花了。

话说乔梓洲把沈深鸢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沈深鸢脸色苍白靠在床上,淡定移开了捂在腰间的手,随后看了看手上染到的猩红的血迹。血迹已经有一些干涸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直压箱底的金疮药,乔梓洲才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动作粗鲁地给沈深鸢上药包扎,期间二人没有任何对话。

收尾打结,似乎心里有些气不过,乔梓洲用力按了一下沈深鸢的伤口。

沈深鸢“嘶”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生气,而是把手放到了此刻低着头的乔梓洲的黛发上。

乔梓洲把他的手拍开,把头侧到别处,不去看沈深鸢的表情,“脏死了,全是血。”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只给你包扎这一次了,以后肚子还是哪再破一个洞,都找别人缝去,我懒得管你。”

沈深鸢不说话。

“我说真的,最后一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沈深鸢还是不说话。

“破个洞就说不了话了?早知道这么娇弱,还替我挡什么剑。”

“明天,”果然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连开头都是大同小异。

“你和他们一同前往遥清宫。”

闻言,乔梓洲差点炸了,“为什么!我跟他们无亲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去。我去了,你给自己换药?”刚才沈深鸢说“和他们”,意味着他不打算去。

“若是遥清宫外面的那些人强攻,必定会造成伤亡,而你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这理由说的,连三岁孩童都不相信。

“我不曾受他们恩惠,他们的生死又与我何干?”乔梓洲不懂,为什么沈深鸢要支他去遥清宫。

沈深鸢又不说话了。

……

“好,我去。”

像是赌气似的说了这句话。

乔梓洲拂袖出门,留下沈深鸢看着刚才才变得杂乱不堪的房间。

今晚,浅睡对于众人而言,已是如同珍宝。

翌日清晨,阳光从翠绿的叶间透了过来,一辆马车停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下,柳枝静静地垂在马车上。

权翊执着汤鹿的手,斜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乔梓洲。你说你出远门吧,结果还什么都不带,你仿佛在逗我。

“走吧。”权翊道。

乔梓洲:“等等。”

“你可以不去。”

“你以为我想去啊!”乔梓洲嗓音有些提高。

汤鹿用力握了一下权翊的手,等一下又不会死,反正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黑衣的身影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权翊抱汤鹿上马车,然后自己也上去了,放下帘子之前还不忘毒舌:“辞别不是叙旧。”

乔梓洲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沈深鸢。

“注意安全。”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想说什么么,不说我要走了,挺赶时间的。”

乔梓洲说完,汤鹿在马车里轻笑出声,引来了权翊的宠溺一吻。

等了半天,沈深鸢一个字也没说。

因此,乔梓洲有脾气了,所以,乔梓洲转身了,巴特,当他被扯进一个宽大而结实的怀里他是愕然的。

“梓洲,保重。”

特意压低而显得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萦绕,乔梓洲反应过来时,看见的却是沈深鸢转身回去的背影了。

终于,还是上路了。

马车一会慢一会快地行了一个时辰。

权翊在外面赶车,汤鹿和乔梓洲坐在里面。昨夜未眠的汤鹿正在闭眼小憩。

什么?都看不见还闭啥眼?谁见过瞎子是睁着眼睛睡觉的,我就问。

乔梓洲坐在一边,一直变换着姿势,怎么坐都不和他的心意。他莫名的有点,哦不,是十分烦躁,他只觉得思绪和情绪乱作一团,不能思考。

他揭开纱帘往外瞧了一眼,马此刻正在疾行,岑蔚的草木一片一片地被抛在车后。

“停车!”

汤鹿被他这么一喊就醒了。

马车停下后,乔梓洲就跳了下去,“我要回去。”

权翊问都不问就开始掉头,乔梓洲连忙阻止。

“不用,一来一去得花不少时间,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跑的比兔子还快。

风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乔梓洲像身后有野兽在追捕他一样,发了疯地往前奔跑。

他要问清楚,那个拥抱还有那句“保重”是什么意思。

汤鹿把头探了出来,“他……”

“他放心不下沈深鸢吧,反正他跟着也没什么用,回去就回去了吧。”幸亏乔梓洲已经跑远了,不然得给权翊气成什么样。

权翊继续赶车,“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沈深鸢认识。”

“沈深鸢再怎么说也是你师兄。”虽然你比他入师门早。

现在的汤鹿一定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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