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岐一抬下巴,示意他继续。灭僧将烙印过妖气的布料折好,塞进信蜂里,又将封口封上。
随后,他将信蜂往上一抛,那信蜂立即蹿上天去,妖气从信蜂上往下飘散出来,就像在它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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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真的不考虑考虑?”阮真人都走进了书房,还是很不甘心地回头朝温子河说道,“我虽然不修道,但是师祖留下的自传里对金铃杀妖的方法是有所记录的,我已经做了一些研究,若是你允许我一用,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把我徒弟治好了。”
她方才听说陆夜白是让妖怪融合了,便有些心痒难耐地想在他身上试一试金铃杀妖的办法。
没料温子河却是一口回绝,丝毫余地都不留,还赶鸭子般地让她去书房早些休息,草草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温子河靠在门口,不表意见,只淡淡地从阮真人的话里点出了三个字:“‘说不定’。”
方才阮真人提出用金铃杀灭陆夜白身上的妖怪,温子河并不是没有心动。
只不过,那金铃法力高深,而此时陆夜白又已经接近了半妖……那个金铃如果用到了他身上,杀掉的到底会是谁?若是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怎么办?
他是想抓住每一丝希望,但也不敢让陆夜白冒一丝风险。如今无论进退,前路都是个“险”字,叫他不得不斟酌再三,才敢做出决定。
阮真人道:“经验丰富的医生尚且不能保证百分百地将人治好,何况是杀妖驱邪的事情,我虽然想在他身上试一试,但也不能诓骗你,有几分把握,我便只能说几分。”
阮真人如此坦诚,倒让他生出一股踏实感来。温子河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察觉到他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不像方才那样决然,阮真人想了想,说道:“师祖的自传中写了,当时那位道士对金铃做了法,又将它整个地化入师祖父亲的体内,才杀灭了那只妖怪,同时地,师祖父亲也没救了。”
这也正是温子河所担心的一点,阮真人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在想,当时那位道士将金铃全数化入师祖父亲体内,就相当于下了一剂猛药,所以师祖父亲承受不了。如果我们减轻‘药量’,将金铃上的力量慢慢渗入我徒弟体内,或许能在杀灭妖怪的同时保下他。”
眼下可以确定的是,那只金铃的确能够杀灭与人融合了的妖怪,只不过极有可能会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阮真人所提的法子倒是一种思路,温子河蜷了蜷手指,轻声说:“拜托真人想一想办法,若是可行,便姑且一试吧。”
“好。”阮真人答应道,便也不多交谈,将随身带着的布包放在床上,后知后觉般地问道,“咦,你这里不是有床么?”
“嗯?”温子河一时并未反应过来。要请阮真人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那自然是要给她准备住处的,只不过温宅里从来没有客房,只得先将书房腾出来,铺了一张床。
“你刚才和我说,这里床不够,才让我徒弟和你睡在一起。”阮真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疑心这妖怪打着不正经的心思,诓骗她的徒弟,“你怕不是故意的吧?我徒弟他知道你的用心么?”
温子河心道,我是想让你徒弟自己睡,可是他同意么?
“等明天你看过他的伤势就知道了。”温子河靠在门边,“这床搭得很低,身上有伤的人是睡不得的。”
“哦。”阮真人见他一点儿也不心虚,瞬时打消了顾虑,将被子铺展开来,挥手道,“你回去睡吧,我再看看这金铃的门道,明天让我去看看我徒弟,要先对症,才能下药。”
“嗯。多谢。”温子河应允道,随即替阮真人拉上了门。
刚一回身,眼前便横过一个人影,两人差一点儿就撞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硬质木门上,发出一声轻响。
陆夜白将手撑在他的耳侧,略微低头看着他,眸光有些幽暗,不言也不语。眼下还是在阮真人的房门口,温子河伸手轻轻推了推陆夜白,下一秒,两人的距离不远反近,陆夜白一手扣住他的头,另一只手按过他的腰,身体顺势往前一倾,便吻住了他。
这个吻不似两人之前那蜻蜓点水般的一碰,而是带了足够凶狠的力道,几乎像掠夺一般地啃噬,生疏而野蛮。温子河禁不住后仰,全靠陆夜白手上的力道才能勉强站稳。炙热的感觉迅速从唇上席卷而过,让人呼吸艰难。不知道是谁的嘴唇先破了皮,温子河尝到了一丝血液的腥甜,终于是腾出了一点神智,抬手按住了陆夜白的肩膀。
陆夜白的气息有些不稳,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缓缓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伸手在他的嘴唇上按了按,像是要抹去上面淡淡的血迹,随后,他单手捧着温子河的脸,又舍不得离开般地在他眉间落下轻轻一吻。
他的气息吹吐在自己的额间,温子河的呼吸不由得也有些加重,深吸了一口气,在他肩膀上安慰般地拍了两下,温声道:“怎么了?”
像眼前的这种情况,发生了不止一次,有时候陆夜白醒来看不到他,便会像一个失了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四处找他,找到之后,不是抱就是亲。不过,像今天这样将两个人的嘴唇皮都磕破,倒还是头一遭。
陆夜白待呼吸平稳了一些,才轻声说:“噩梦。”
温子河挑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