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庄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下面一层的楼梯口,躺着一个人,那人努力的爬起来几次,都无力的摔倒,而且每次摔倒时,声音都格外响亮,光是听着,孔庄就觉得肉疼。
孔庄松开了项天然的衣领,想下去帮那人一把,谁知刚抬脚胳膊就是一紧,转头就见项天然拉着他。
“干嘛?”孔庄没好气的问。
“你衣服没穿好。”项天然说着,就用力拽了一下孔庄的衣领,后者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他怀里。
项天然仔仔细细的给孔庄系好衣扣,低头在孔庄耳边道:“阿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友好约定。”
他说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孔庄的耳垂:“当然,我很乐意打破。”
孔庄浑身一激灵,他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知道了,你别毛手毛脚的。”
等孔庄再去看楼梯口躺着的人时,那人已经不动了,孔庄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入手的感觉有些僵硬,触感像极了尸体。
那人顺着孔庄的力道,露出了正脸,只见那人闭着眼睛,脸上的皮肤都是金色的,顺着下巴往下看,脖颈处也是金色的,孔庄心下一凛,伸手解开这人的衣服,衣服下的皮肤果然也全部都是金色的。
孔庄用力晃了晃这人,唤了几声:“喂,喂,醒醒,你还好吗?听的到我说话吗?”
“赫赫赫!”原本毫无反应的全金人,突然剧烈喘息起来,他睁开了眼镜,露出全金的眼眸,他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发出几声气音。
这时,孔庄手中拽着的胳膊,突然开始逐渐发热,温度越来越高,孔庄觉得太烫松开了手,那人身上的温度却还在上升,到了后来,肉眼可见的,全金人浑身都冒着热气,离的近了,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热意。
全金人应该很痛苦,他整个人在楼梯上扭动着,脸上的表情格外狰狞,他在阶梯上蠕动着,想要站起来,可效果甚微,倒是把水泥砌成的台阶融了一个豁口。
他全身发烫冒烟的身体与阶梯摩擦着,发出腐蚀性的嘶嘶刺耳声。
眼前的景象太过惊人,孔庄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难闻的无法形容的腐蚀味道,他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项天然走过来,把孔庄拉离了台阶上的那人,他揽着孔庄,往回走去叫人,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全金人的情况变得更加恶劣糟糕。
全金人躺的那块阶梯,已经被腐蚀成了平地,比这更可怕的是,全金人的胳膊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上一小瘫金色的液体。
全金人说不出话,只能发出“赫赫赫”的气音,他痛苦极了,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化成不知名的金色液体。
被叫来的医生和护士慌乱着,有人惊声叫出来,有人打电话叫了警察,项天然和孔庄悄无声息的默默离开了。
孔庄的脑子很乱,他一会儿想着这绝对不是他的世界,一会儿又想着,如果这真是他的世界,怎么办?
他也会像刚才那人一样,痛苦又丑陋的,变成一滩金色液体吗?
孔庄蜷缩在座位上,觉得脑子要炸了。
项天然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他伸手把孔庄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孔庄的背脊,柔声一遍遍的安抚着:“阿庄不怕,我在呢,没事的。”
项天然身上有种淡淡的冷香,孔庄鼻尖嗅着这种味道,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正要说声谢谢呢,就发现对方的手流连在他的尾椎处,不停的揉捏着。
孔庄猛的推开项天然,手指戳着对方的肩膀,道:“你脑子里是有精-虫吗?整天想这种事情。”
项天然伸手捉住孔庄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狭长的丹凤眼瞥着孔庄,道:“没办法,我忍太久了。”
孔庄问:“多久了?”
“你无法想象的久。”
孔庄还要再问,就听到一阵巨大的破空声,随即地面震颤起来,没过多久,地面平静下来,外面传来喧闹声。
这种前奏感觉很熟悉。
孔庄顿时有个不好的猜想,他打开车门走下来,看到了熟悉的一幕,目之所及的人都在抬头看着天空。
孔庄跟着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天空上有两个巨大的黑洞,大小看起来差不多,都是黑黝黝的,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
孔庄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特别平静,他坐回了车里,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新砸下来的陨石的消息。
这次砸下来的陨石,倒没伤到什么人,它砸在一块空地上,空地一边是条河,陨石有一半砸在河水里。
孔庄收起手机,目光转向至始至终一直淡定端坐在驾驶座上的项天然,说:“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嗯。”项天然轻应了一声。
回到家后,项天然系上粉红色的围裙,钻进了厨房忙活,孔庄打开电视,窝在沙发上,他看着电视里的报道,心情诡异的非常平静。
他知道,这是世界观和价值观被彻底砸碎后,类似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没有比他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不如淡定点,看看这个世界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项天然做好了饭,叫孔庄过来吃,孔庄坐下一看,发现桌上的菜全是他爱吃的。
孔庄拿起筷子,难得主动问道:“这怎么都是我喜欢吃的,你能吃的惯吗?”
项天然显得有些开心,他道:“吃的惯,我们口味很像。”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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