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视线落在那张显眼的檀木雕花大床上,上面雕刻的全部都是品种不同的鸟类,百鸟朝凰!这倒是个好寓意。
白粉色的床幔飘逸。这床帘没有挂起,而是遮掩着。
白漫上前,将床幔掀开之后,就见这张床上的被子并没有叠,而是凌乱的堆在一处。凑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呃,郁金香味。
要说白漫自己没有侍弄过胭脂水粉,对这些香味本不那么敏锐,可是架不住府中有来自京城的柳稚,她对这方面极是讲究。连带着池蓁蓁和白谚妤也是个中好手,潜移默化中白漫对各种香味也能分辨一二。
言归正传,通常有丫鬟的女子房中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倒是应了牛小双之前说的话,昨日她是以为王莲还在睡觉,结果进入房间才发现她并没有在。
从发现王莲不在房间到认定她失踪这段之间,牛小双也并没有整理床铺,这就说明她平日里心中有怨,对伺候王莲一事很是懈怠。
白漫仔细翻找,除了揪出几条长发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床上没有,就床底!
掀开床帘,劲风掀起一股灰尘直入鼻梢。
‘阿嚏!’
‘阿嚏!’
白漫连打几个喷嚏才算止住!
“漫姑娘,这得多久没打扫,才能有这么多的灰尘啊!”阿森掩着口鼻凑到白漫身边。
白漫却没有理会,而是直直的盯着床底下的一滩黑印,若有所思。
“咦,这里为何有一块这么干净?”阿森的话引得柳濡逸近前来。
“洛石,去叫秦大哥过来。”白漫道。
洛石当下出了这房间。
柳濡逸往朝床下瞅了一眼,很快就道:“这里想必就是藏尸之处。”
一语中的!
这黑印的形状,就是一个人形,兼之被拖出来的形状。想必在那之前,这尸体浑身上下湿漉漉,才会让这满是灰尘的地方留下空白。
只是这床底下不通风,水汽干的慢,再则灰尘也不能短时间再次积聚,才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白漫暗自点头,退到一边。
这时,秦骏丰快步进入房间。
“秦捕快,那牛小双可有说她最后见到她家小姐是在何时么?”柳濡逸开口问道。
“应该是前天傍晚,她说端了晚膳欲进来给她家小姐吃。”秦骏丰蹲下查看了床底,一边听了柳濡逸的解释,才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将王莲杀害,藏尸此处?然后找机会将尸体运到河边。”
“没错,而且这个人一定要很有力气,不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将尸体从这房间里搬出去。”柳濡逸肯定道:“倒是能排除牛小双的嫌疑。”
“为何?只因她看起来廋弱?”秦骏丰问道。
“正是,我看过那尸体上的勒痕,发现它的痕迹向单侧,也就是右侧,必然以右手臂力支撑。若以牛小双那等体格,要勒死人,那必须双手使劲全力,才能不被王莲挣脱。这期间的力道还要持久,才能足以让王莲窒息。”
柳濡逸又指着床底,道:“就连藏尸、搬尸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我想以牛小双拼劲全力杀人之后,恐怕也再无余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力道恐怕只有寻常男子才有。”秦骏丰总结道。
“小姐,那柳公子说的对么?”跟着白漫来到耳房的洛石问道。
白漫点头又摇头:“似是而非。”
“恩?”洛石不解。
“他说的没错,若是牛小双想要勒死王莲,必然要用尽全力。甚至这期间很有可能被王莲挣脱。可是他忽略了王莲不仅是勒着的,她还是溺亡!”白漫从一边的角落里捡起一块香胰子,凑近一闻,淡淡的月季香。
丢开香胰子,白漫又绕着耳房内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摆在正中央的空浴桶上。
耳房外传来柳濡逸的声音:“秦捕快在外面可有什么发现?”
“后院中的地里有板车轮的痕迹,还是雨后留下的。可如今院中却并没有发现板车的踪迹。我已派人去调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掀开帘子的秦骏丰进入耳房,就见白漫半附着身子,将头钻凑到浴桶中。她身边的洛石手里紧紧捧着一堆吃食站立一旁不动。
“漫姑娘,你这在做什么?”
“嗯,秦大哥,你这次带了几个人来?”浴桶中传来白漫的声音。
这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秦骏丰还是回道:“他们都被我派出去了,只剩下我与门外的青铜。”
“你错了!”白漫抬起身子来,双手把在浴桶上转头道:“你把柳公子和他的侍从忘了!”
“呃,漫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秦骏丰看到白漫笑的一脸促狭。
“自然是让他们把这浴桶搬到府衙啊!”白漫对着秦骏丰招招手,待他走近时,指着浴桶两侧的几道抓痕,道:“这便是第一案发现场,王莲的死和这浴桶脱不开关系。这么重要的证物,自然要搬到府衙才行!”
秦骏丰没有多言,转身就对外面的柳濡逸道:“柳公子可愿搭把手?”
“自然!”
……
片刻之后,一只浴桶被两人扛着穿街走巷,引得一群老百姓围观。
“少爷!重死了!”阿森侧着身子,整张脸贴在浴桶上,面色发红的说道。
“你这臭小子,使把劲啊!”浴桶对面的青铜不满的喊道。
“阿森,等回了京城,你就给我去总兵府好好历练一番!”跟在他们身后的柳濡逸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