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懂没关系,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没准看一看,他就懂了。
木同眸色如电,犀利往窗外一扫,心下迅速算计一番,方才再次开口:“太子留与您的人,不管暗卫还是河帮,都太乍眼,平郡王身边必带有皇家培养亲卫,这些人不能露面。不过您放心,有属下在,任何人伤不得您!”
崔俣也有此想,当下点头:“你速去与他们交待一番,任何情况,不可露出身形,显于人前!”
“是!”
“此番,就辛苦你了。”崔俣微笑看着木同,眸色温柔。
木同咧嘴一笑,往日的痞气又露了出来:“您就放心吧,属下再把小老虎哄来,保您没事!”
……
木同所料果然不错,一盏茶后,客栈独立后院小门被敲开。
平郡王非常有礼,并未直闯,笑眯眯说了自己身份名号,让人传话。可这不像逼迫,又与逼迫何异?皇子啊,谁敢拒于门外?
遂平郡王很快被请进崔俣花厅。
“见过平郡王殿下——”
平郡王非常平易近人,快走几步,把欲行大礼的崔俣扶住:“我与先生不是第一次见面,也算熟人了,先生如此生疏,是怪我此来唐突么?”
“不敢。”崔俣微笑指引,“殿下请坐。”
二人落座,平郡王先夸了这地方,花儿好,草儿好,装修好,摆设好,哪哪都好:“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先生睿智啊。”
崔俣谦虚:“在下惭愧,修行不足,入世历练耳,万万当不得此赞。”
他受了平郡王的夸,却没有礼让回去把人家也从头到脚夸一遍,看起来好像略失礼,平郡王却一点也不在意,好像崔俣对他有礼,肯这般与他肯谈,他就很高兴了。
“四年前长安梅宴,舍弟昌郡王顽劣,不知先生身份,多有得罪,甚是失礼。我本欲替舍弟道歉,苦无时间,只留了字条给先生……这四年来,我是日夜渴盼,希望先生给个回音,可惜终得不到先生一字回复,心内很是失落。”平郡王长叹口气,眸底隐隐透着激动微光,“还以为先生厌了我,不欲再见,今日能一桌饮茶,我心甚慰啊!”
崔俣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梅宴当日,他利用异能,展现了一番神棍本事,这平郡王是个看着温和实则有主意的,避着人特意找到他,给了个纸条,说是他在长安置的产业,有任何需要可去那里。
平郡王还送了他个人情,告诉他蓝桥去处,让他顺利寻到蓝桥。
就是不知……当时蓝桥的失踪,是否也与平郡有关。
因当日使用异能过量,副作用来的很快,他很快昏睡过去,几日后醒来,手里攥的纸条早已不知道,不知道是丢了,还是混乱就医时被人拿了。蓝桥之事,因为过去几日,也不好追查,至今未能确定是谁动的手。
可崔俣思忖,不管是谁,同平郡王少了不干系。
“是在下的错,”崔俣轻叹一声,“那日事情太多,在下这身子不争气,竟晕了过去,我那小厮也受了伤,不如往日伶俐,那字条,不知什么时候丢了……那日前事,在下全然未放在心上,不知殿下如此认真,等着在下回信,还为此烦忧——真是失礼。”
崔俣又欲行大礼,平郡王再一次扶住他,笑容很是释然:“你不生我的气,我便放心了。”
“殿下乃皇子,万人之上,地位超然,却有此平易亲和心态,实是大安之福。”
见到平郡王一次没跪,崔俣很满意,随口夸了平郡王几句。平郡王更是高兴,还以茶代酒,与崔俣连干了三杯。
崔俣:……
“先生既与我如此亲近,并不外道,我便也不藏着掖着了……”铺垫这么久,平郡王终于摆出一个落寞表情,开始要说正事了。
崔俣正色:“郡王请讲。”
“你虽远离朝堂,一些事应该也听说过,我那越王兄长……”平郡王苦笑,“实是欺我的紧。”
崔俣露出诧异之色:“这……血脉至亲,何以……”
平郡王摆摆手:“往事桩桩件件,若都提起,怕是几日夜都说不完……实不相瞒,我前几日听父皇偶然说起你,私下问到你住这里,贸然来访,实是想讨你个主意。”
“殿下想请在下算策。”崔俣笑了,这一笑,眸底慧光灼灼,亮色逼人。
平郡王很是惊艳了一下,怔了一怔,才正色拱手:“我不想以势压人,也不想以四年前之情分逼你,若你不愿,我亦无法,只能……在那深宫幽暗里继续挣扎了。”
“在下修的是红尘道,所遇所见皆是缘,殿下若信我,可将事情仔细述来,”崔俣拱手回礼,“委屈什么,气什么,想解决什么,心中可有策……在下之能若能帮到殿下,自无保留,若帮不到,在下亦会明言。”
“先生痛快!”
平郡王平复了下略激动的情绪,方才缓缓开口:“不知先生可听闻数日前刑部公审,文城郡彭家彭传义一案?”
“此案街巷传的很广,在下岂能不知?”崔俣目光微动,“莫非殿下之忧,与此有关?”
平郡王点头:“先生睿智。”
他沉声静气,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彭传义案后,其父妾室升了妻位,越王便借此机会,帮荣家妾氏甘氏,也如此操作,升了妻位……
“别人家的事,与我无关,越王要怎样,我也管不着,可这甘氏着实可恶,竟到我外祖母办寿宴时闹事,还伤了我小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