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就劝:“娘娘息怒……今日人多眼杂,那边谨慎也很正常,咱们这事,如何小心都不为过的……”
田贵妃一巴掌抽在桂嬷嬷脸上,柳眉吊竖,怒火中烧:“本宫是不谨慎的人么?何尝怕过太小心!本宫是怕这又是他的借口,他不会再来!”
一巴掌把桂嬷嬷打的脸肿了,也把田贵妃的火气打去了些许。
她皱着眉,理智回来:“今日伴驾,不能失仪,你下去擦点药。”
“是。”
桂嬷嬷松了口气,立刻转身下去擦药了。
田贵妃站在白色拱桥前,看着池中游鱼,目光闪烁 。
这些年,她同那人几乎没见过面,一是各自身份,二是她不能出宫,没有合适机会。再者,之前所有部署计划,基本完成,她们并不需要经常见面。
可现在,出了问题,容不得那人不见!
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下次不知道是何时,今日,她一定要见到他!
桂嬷嬷擦完药回来,看到田贵妃神情沉稳,姿态从容,眉梢眼角却写满固执。
冷静下来的娘娘不可怕,可怕的是……固执的娘娘。
桂嬷嬷静静上前行礼:“娘娘。”
这次少不得,要拼一拼了。
田贵妃看了看她的脸,很满意:“跟本宫来。”
桂嬷嬷看着方向,大惊:“娘娘,这还不到时候——”
“他不是要换地方?本宫偏在约定之处等他!他若不来……视本宫如无物,本宫不介意给他添点麻烦!”田贵妃冷笑,“他的秘密,本宫可知道不少!”
桂嬷嬷赶紧劝:“娘娘使不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划算,您与那位利益一致,可莫翻了船……”
“嬷嬷放心,本宫心里有数。”田贵妃笑了,眼睛眯起,“本宫还有两个儿子,怎么会孤注一掷连累他们呢……那个人,不敢不来。”
……
见田贵妃气势汹汹,带着桂嬷嬷往前冲的样子像是要杀人,远远坠着的崔枢眼睛放光,摸着下巴连声赞:“对,就是这样,上吧食人花!”
前面两个慢慢走,他就坠在后面,隐形匿迹,悄悄跟。
嗯,除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太子暗卫,也在跟着。
崔枢身份现在还没‘曝光’,此刻不但得躲着田贵妃的护卫力量,还得躲着太子的人,私活儿干的十分辛苦。
他都这么辛苦了,田贵妃也不知道体贴,一边慢慢和桂嬷嬷说着话,情绪竟然稳下来了,说话声音也柔了,理智回归,聪明了起来……
她带桂嬷嬷到了一处凉亭。
这个凉亭,地方取的特别毒,方圆两里极为空旷,什么都没有,只有矮矮花田,那花田矮到什么程度呢,人趴进去都能看到屁股!
俩人进了亭子,目标非常明显,谁经过都能看得到,但距离太远,想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不可能。武功多强,耳力多壮都不行。
崔枢十分着急。
听田贵妃意思,她与人约定的时间未到,不管这亭子到底是不是约定位置,‘那个人’敢不敢大剌剌现身同田贵妃对坐,他和太子的暗卫能不能顺利逮到人,知道是谁,都是稍后的事。
现在,有一桩事很紧要。
田贵妃方才说,她设了局!
除了要跟人见面,她还设了局。她设局,想干什么?
这满大安她最恨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太子杨暄,所以不管这局是什么,太子都有危险!
方才起,这对主仆就开始奔着某个计划商量起来,没准说的是就是这个局,可距离这么远,他听不到啊!
崔枢开始观察四周情况。
的确地势特殊,四周空旷,亭子外唯一有可能借力的地方,是一株古树。古树很高大,看起来也能藏人,但距离还是太远,就算上去了,也还是听不到,得接近亭子才行。
借力古树,以轻功跃向亭子,不是不可以,但还是那个问题,距离太远,飞的不够高,就容易被发现。可这么远,又是借力,还想飞的够高……
崔枢摇了摇头,换了他上司来也不行。
难道就没办法了?
崔枢抱着胳膊盯着古树,看着古树上叶子落下,飘飘若飞……突然,眉眼一开,有了主意。
他走到暗处,嘴唇噘起,吹了声极细的鸟叫。
细脆短促,清越入耳,必须用独特的内气才能吹出来。
这是龙卫们的联络之法,具体到人,有不同的变化。
很快,傅容森和尹子墨悄悄过来了。
尹子墨十分兴奋,猫儿眼睁的圆圆,做贼一样挤眉弄眼:“哇——啥事连你都搞不定,要找我俩帮忙!”
傅容森揉了把尹子墨的头,看了看远处,才看崔枢:“田贵妃?”
崔枢朝尹子墨眨了眨眼,笑眯眯看傅容森:“不错,我方才听着她好像要搞事,只怕要针对太子,可惜她进了那亭子,我过不去……”
尹子墨看了看四周环境,目光掠过亭子顶盖,在高大古树上停留片刻,猫儿眼闪着亮光,推了下傅容森的腰:“哥,我没问题!”
傅容森也仔细审视过环境,方才点了点头:“嗯,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