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同他们想的一样,贾宜修会对现下状况起疑心,也会自己找各种理由试探,甚至因三日经历,心内比他们急切的多。只要满足他,他就会上钩……
“放肆!”杨暄大掌用力一拍桌面,眸底满是怒火,“孤要做什么,是你这样的人配知道的么!”
这番表现,贾宜修又给杨暄头顶冠上两个字:冲动。
太子无疑是有一定能力的,回洛阳之后的表现大家都看的到。但太子也是刚直鲁莽的,看他敢跟越王硬杠,直怼田贵妃,有时对太康帝说话都不客气,就知道,这一位,有文武之才,武,做的不错,从风云会就能看出来,是个将才,文,就差了些,有小聪明,却没有大智慧。
做个帮天子开疆拓土的王,倒是可以,做皇上,心机就少了些。
贾宜修便也不绕弯,直接道:“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殿下身为皇子,还有太子之尊,若也不敢想一想这位置,下臣倒要笑殿下胆小了。”
“孤——”
贾宜修阻了他的话,目光直直迎上去:“下臣不想死,下臣愿为太子鞍前马后,助太子势起!”
杨暄定了定,重新抱住胳膊,缓缓坐回椅子上,哈哈大笑:“孤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贾大人啊贾大人,你凭什么认为,你要自荐,孤就得用你?”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贾宜修,眼睛眯了起来:“还是说,这是贾大人的另类方法,想要引孤生气愤怒,直接下令杀了你?唔……倒也是别出心裁。”
贾宜修面色丁点不变,仍然保持着微笑,把囚椅坐出了吏部办公桌的气势:“下臣既然敢说,自然有足够的本事倚仗。殿下您——”他拉长声音,营造出故弄玄虚,意味深长的气氛,“还朝时间不久,羽翼未丰,这人脉扩张,人才拉拢,都需要时间。”
“可您表现的再好,再有储君位份,可皇上不喜欢您,只喜欢田贵妃的两个儿子。哪怕越王昌王如今被降爵,这位特殊荣宠也未有改变,早早晚晚,两位王爷爵位会回来。殿下可不一样,没有倚杖,时间也不够,手下力量难以聚起来,想要杠过这母子三人的手段,怕是有些艰难……”
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太子表情。
太子身体绷的很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肢体语言处处都是漏洞。
上钩了!
他就说,都是龙子,怎会少了那一份争胜的心?
贾宜修循循善诱:“贾某不才,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杨暄仍然没说话,却没方才态度那么坚决了。
贾宜修继续大发豪言:“若殿下允了,贾某愿附投名状,殿下查过没有问题,再来允贾某不迟!”
杨暄身体一震,却并未轻易接受贾宜修,修长凤眸缓缓眯起,眼梢蕴开锋利弧度,指尖还敲了敲桌面,端的是一派肃杀之相:“贾大人认定孤这么好哄?贾大人之前效忠谁,莫非认定孤不知道?”
贾宜修眸底光芒一颤,正要垂眼,突然看到太子桌下的脚。
脸上那般锋利,姿态那般笃定,看起来要多稳有多稳,可这双放在桌下的脚,却在不安的左右晃动。
太子在诈他!
太子没有任何证据,不可能知道他效忠谁,只是以一贯思路,在诈他!
贾宜修唇角微微扬起。
这才是正常的。
要是一上来就接受了他的效忠,分毫不怀疑,那他倒要怀疑这是个局了……
前后一思量,贾宜修自信倍增,抬头对上杨暄的眼睛,目光十分坦然:“没错,我确曾效忠越王。”
杨暄眉头微皱:“曾?”
“殿下也看到我如今境况了。我的确做了错事,掳了阿布可儿姑娘,可我为什么要掳她?是因为她同崔俣交好,我想请崔俣帮忙,帮我摆脱困境。这困境为何……我不说殿下也明白,庄右相为杀我不遗余力,我无力阻挡,不请外援,如何能度过?”
“我同庄右相都是越王的人,我可对天发誓,从未做过对越王不利之事,向来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可换来了什么?庄右相如此欺我,越王安坐高枕,不理不睬,连句话都未发过……如此作态,怎不让我心寒?”
“我贾宜修没对不起任何人,可他们如此负我,我另择英主,有什么错!殿下您贵为太子,自小被越王母子打压,吃了多少苦,整个大安都是这两年才知道您,听到您的名字,您又有什么错!”
贾宜修越说越流利,越说越高亢,十分理直气壮!他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么快就想到了如此逻辑严谨,找不出错的理由,太厉害了!
“我二人正该结盟!殿下有了我,是如虎添翼,前事可期,我有了殿下,是前程似锦,仕途远大,我与殿下,正是强主良臣,合该相聚!”
贾宜修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这样气氛形势,若太子不答应,就是世上第一大傻瓜!
崔俣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这贾宜修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还对得起任何人,还敢发誓,啊呸!这混蛋都害了多少人了!
太子……太子表示,憋笑憋的着实辛苦。
为配合贾宜修的心情智商,他这么顺势演戏,又是‘试探’又是‘引导’,各种小动作细节都不放过,他容易么?
眼角瞟过去,屏风后面那只正捧着茶杯笑,笑的眉眼弯弯,脸都要被大毛领埋上了!
杨暄用力清咳两声,才能忍住笑意,一脸严肃的看贾宜修:“越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