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
夙栖止笑道:“我是来找三皇兄你喝酒的,许久不见,我们兄弟二人可要好好喝上一杯。”
夙丹宸听了,顿时将之前的羞恼抛之脑后,一双桃花眼兴奋得晶晶发亮。
“甚好,殷叔叔也回来了。”
兰子卿默然地听夙丹宸兴奋得同夙栖止讨论喝酒的事,脸上虽不动声色,墨眸沉了几分。
“怎好由十皇弟来设宴,这一宴,不如由我来做东。”
夙丹宸一拍胸脯道。
夙栖止既未说好,也未说不好,转了转手里的纸扇,望向兰子卿,笑道:“不知丞相可否赏脸。”
夙丹宸跟着一脸期盼地望向他。
兰子卿见他这样殷切的模样,拒绝之词梗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转口道:“恭敬不如从命。”
“太好了!”
夙丹宸拍手喜道。
兰子卿没料到自己一句“从命”会让他这般高兴,菱唇轻轻抿了抿。
过了片刻,不知他想到了些什么,墨眸底光华流转,抬眸看向对面一身绛红衣衫的人,道:“十殿下有伤在身,可饮得酒?”
夙丹宸想起相府门前的事,一脸关怀地看向夙栖止。
“对啊十皇弟,我刚才轻轻拍你一掌,你都咳得这样厉害,想必伤势不轻,怎么能同我喝酒。”
“无妨,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夙栖止笑道,纸扇轻打,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不知殿下伤从何来。”
兰子卿突然问道。
夙栖止答道:“小王与国师在楚州遇袭,小王一时不备,受了那袭击者一剑。”
“殿下遇袭是何时发生的事?”
夙栖止拿纸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大概是十天前。”
十天前……
按路途马程,正好是应玄抵达的时候。
应玄一到,太子殿下便遇袭……
未免太巧。
兰子卿端起茶,用茶盏掩了深思的容颜。
“兰相,有何不妥?”
夙栖止被他这样追问,心里渐渐起疑。
夙丹宸同样疑惑地看着兰子卿。
兰子卿松开眉头,放下茶盏,笑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竟公然袭击殿下与国师,不知殿下可有抓到那名袭击者?”
夙栖止提起来,一副惋惜的模样,“那袭击者打不过国师,便潜入深林再也不见踪迹,可怜小王白白受了他一剑。”
“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袭击十皇弟和国师。”
夙丹宸皱起英眉。
夙栖止作为“被袭”者,反而云淡风轻的模样,翩翩打转纸扇,甚是潇洒不羁。
“听说楚州多强寇,说不定是哪个不长眼的草莽做得,我离开楚州之前,已经下令命当地官兵清缴草寇。”
不对。
普通草莽身上,怎么会有天下城的令牌。
袭击者若不是天下城的人,便是有人存心栽赃嫁祸给天下城。
这样做……目的何在?
种种谜团,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球,叫人理不出头绪。
罢了,此事太子自会着人去查,何必自寻烦恼。
兰子卿抛下心中疑虑,恢复成淡泊清雅的姿容,在旁静静听他二人言笑晏晏。
这一会儿功夫,夙丹宸与夙栖止已经从楚州遇袭一事谈到了地方风土人情,他二人由于性情相近,在众多兄弟中关系最为亲厚,如今阔别数月,自然有许多叙旧的话要说。
夙丹宸听夙栖止讲起地方奇闻异事,一双桃花眼晶晶发亮。
兰子卿便在一旁,轻柔地注视他,目光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似水柔情。
不知不觉,金乌西坠,梅林里光线渐渐暗下。
夙栖止“唰”地一声合起纸扇,笑道:“小王叨扰丞相良久,先行告辞。”
“十殿下慢走。”
兰子卿起身恭送。
夙栖止临走前,冲夙丹宸眨了眨细凤眼,夙丹宸先是不解,后面反应过来,忙说:“十皇弟,我送你。”
追之前不忘看一眼兰子卿,见他轻轻颔首后,方高兴地追了出去。
兰子卿在身后,宠溺而又无奈地勾了勾唇。
夙丹宸在梅林径口处追上夙栖止。
“十皇弟,你特意叫我出来,是不是有话同我说。”
夙栖止弯了弯细凤眼,“不满皇兄,小弟确有一事相求。”
夙丹宸一脸爽快道:“你我是兄弟,说求便见外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为十皇弟你办到。”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次酒宴,我想邀请一个人参宴。”
“邀人参宴?这有何难,十皇弟你写一封请柬便是。”
这样的小事,哪里值得一提?
夙丹宸不解地望着他。
夙栖止“哈哈”一笑,“皇兄有所不知,这个人我必是请不来,只好劳烦皇兄代为一邀。”
夙丹宸听他这样一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十皇弟……说得是国师?”
“正是。”
夙丹宸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十皇弟,你同国师……?”
夙栖止挑了挑细凤眼,容颜黯淡下来,叹道:“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这副怅然低落的模样,叫夙丹宸瞧在眼里,好不难过,当即一拍胸膛,答应下来。
“十皇弟,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请来国师。”
“如此便多谢三皇兄。”
一个转眼,夙栖止又恢复成轻佻纨绔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怅然低落。
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