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洛言会花很多时间在游戏厅里,叼着烟骂着脏话跟人打对战,我只敢远远地看着他,目光不知不觉就流连在他的侧脸和领口那片裸露出的皮肤里。他真的是和我完全不同的人。
这天我依然在游戏厅里远远望着他打游戏,旁边却忽然有个男人凑了过来,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郑洛言“兄弟”的其中一个。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拿着烟轻飘飘地冲着我面前吐了一口。我妈妈是唱戏的,平时很注重保护嗓子,我不免对烟草的味道有些敏感。一时被呛得直咳嗽。
“小兄弟是第一次来?”他慢悠悠地问。
我有些怕,没敢出声。他看见我的样子,厚重眼皮下的眼睛透出愉快的神色来,似乎对我害怕的样子很满意。
他随手弹了一下烟灰,继续慢悠悠地说:“这里有个规矩,刚来的都是得交费的。”
听到跟钱有关,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交……交多少?”
他眼睛冲着我上下一瞥:“看在你是学生的份上,不多,一百。”
“……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笑起来:“小兄弟,这点儿钱都拿不出来还来什么游戏厅?”他吸了口烟,神色变得平淡了,“我可不管这个,反正你今天要是不交钱就走不出这个门。”
我慌了,完全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规矩,但就算搜遍全身也找不出什么钱来,只能带子不知所措。而男人只是悠然地抽着他的烟,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蓦地被他看得有些发憷。
就在我完全找不到办法的时候,身边竟忽然传来郑洛言的声音:“周哥,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
他不是应该完全没有发现我吗?我不由盯着他,有些茫然。
“你朋友?”那人显然将信将疑。
但郑洛言走过来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体温烙在我的肩头,让我的脸轰然红了。
“那行吧。”那人再看几眼,松口了,“看在你的面子上。”
“谢谢周哥。”
那男人一走,郑洛言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没来由有些失落。
“走啊。”郑洛言冷淡道,“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以后别跟着我来这些地方。”
我一时心慌,伸手就扯住他的衣袖。
“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
他翻了个白眼。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也别再成天跟踪狂似的缀在我后头了。”
“我叫楚墨。”我说。他想要摆脱我的手。
“我叫楚墨。”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被我的死缠烂打磨得无语了:“好好好,楚墨是吧,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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