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启一挑眉,语气满是自矜,天家的骄傲在这个男人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你怎么知道他听不懂?我燕承启的孩儿,自然是比其他人早慧的!”
楚茗再也忍不住,翻身去和燕承启面对面,眸色里闪着零星的光芒,语中含笑:“那殿下,可以后千万别和臣日日做些淫秽之事。万一教坏了臣腹中的孩子,那臣岂不是有罪?”
燕承启哑然失笑,伸手在楚茗白玉似的脸上捏了捏,又渐渐滑到楚茗唇上,有些qíng_sè地摩挲着:“你呀,一张嘴还是这么厉害!”
“是么?见过我的人可都说我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呢!”
“是啊……正因如此,我才会对你如此痴迷……”燕承启吻上楚茗的唇角,封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两个人的青丝纠缠在一起,门外的寒风掠过,却吹不散半分的屋内缠绵温情。
似乎是第一缕月光照到涓涓而流的溪水上,随着溪水,缓缓流过青石,跃过高山,终于投入河海之中的安心。
这种归属感,似水如波,缓缓地流进楚茗的全身。
楚茗有些恍惚,他似乎懂了那些旧岁月中,弟弟对那个人的一见倾心,百番思念,千种心碎,万般无奈。无论那个人怎么样对他,弟弟还是愿意嫁给他,替他操持这整个侯府。
毕竟,如果有一个人走进了心里,又该怎么样将他那样轻易地赶出去?
楚家皆是痴情种。
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竟一语成谶。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怕也是只为那一瞬陌上杏花吹满头的心动罢!
楚茗笑了笑,推开燕承启:“今儿个还要上朝呢,快别闹了,起来用了早膳,我替你冠发,就赶紧上朝去。”
燕承启勾起楚茗耳边的一缕发丝,放在手里卷来卷去地把玩,憋着笑道:“予玥,你将来肯定是最合格的一国之母。”
楚茗不再理他,径自起身穿好衣服,唤来侍从端进来水盆毛巾等物,和燕承启洗漱打理好,又自己换上衣服,燕承启也在一旁自己穿好了衣服。
自从燕承启和楚茗搬到一起去后就再也没有叫侍女为自己更过衣。
……开玩笑……如果侍女们进来,燕承启都已经能想象到楚茗面带冷笑的嘲讽了:“太子殿下原来还没长大,今儿个连衣服还要姐姐妹妹们帮着穿好,敢问殿下明天是不是还没有断奶?”
燕承启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找骂,干脆也都开始自己穿戴衣物。
刚开始是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二十几年衣来伸手习惯了,一开始盘扣都系不明白,夹袄也曾经穿反过,但好在他学得快,几天就能学着楚茗一样把自己穿戴利索。
至于挽发……他倒是存了点私心,喜欢这样的闺房之趣,特意装作学不会。楚茗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些小把戏,但是也并未点破,只是仍旧每日为他梳好发髻,佩戴金冠,从不假手于人。
用完膳,燕承启便出了门。楚茗带着春桃两个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中午燕承启似乎是被皇后留在宫里不能回东宫了,楚茗自己用完膳便在房里小憩一会儿。
他睡觉很轻,不一会儿就被外面的哭喊喧嚣给吵醒了,他脑子昏沉,但还是起了床,披了件大氅,推开门问道:“何事喧哗!”
“太子妃!太子妃!”地上跪着一个粉红襦裙的宫女,身形瘦小,抖如筛糠,语调中满是哭腔,声音也不住颤抖。
楚茗皱了皱眉,但还是好脾气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宫女不住地磕头,生生清脆。脑门磕在青石板上,很快石板上就是一摊暗色的液体。
“求太子妃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求太子妃救救奴婢!”
“别磕了!起来罢!”楚茗提高声音,“你总要说明白是什么事,我才帮的了你。”
那宫女颤颤巍巍抬起头来,本是个冰肌明眸的女子,此刻额头上破了口子,那口子正向外渗着血,显得她面容可怖。她的一双眼睛都已经哭到红肿,眼中满是浓重的恐惧。
“太子妃,奴婢是太子安排在御书房清理的奴才。”那宫女抽抽噎噎,看得出来是吓坏了,“太子殿下的书房平日里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殿下看奴才老实,才定了奴婢每隔三日自己一人去书房里面清扫……今日是奴婢当值的日子,可是奴婢……”
那宫女又抽噎起来,眼泪噼啪地落在地上。
楚茗见她和自家弟弟差不多岁数,面容稚嫩,心下生出几丝不忍。
楚茗掏出一枚玉白绣兰帕子有些艰难地弯下腰,为那不住颤抖的小宫女擦干净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和血迹,声音温柔,似乎是在哄那小宫女一般:“别哭了,嗯?把事情好好说完,我保你平安无事?”
那宫女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身披大氅,笑的温暖的人。
多么秀丽绝伦的一个人!
那宫女渐渐止住抽噎道:“奴婢,奴婢在擦拭太子殿下的紫檀木桌时,不小心把太子爷平日里最喜欢和田暖玉涮笔筒给打碎了……那可是殿下平日最喜欢的物件……奴婢连收拾起来都不敢,就跑了出来……太子妃,求您救救我!”
楚茗有些好笑,不过一个涮笔筒,又不是什么无可挽回的物件儿,怎么就这么害怕。
楚茗将弄脏了的帕子塞在那宫女手里:“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你别怕,我这就去瞧瞧,将那些东西拾当好。”
他笑着拍拍那宫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