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二月红任由他拽着自己,望着他的目光怜悯而决绝:“陈皮,你自由了。”

“……什么意思?”陈皮还欲细问,然而太阳穴突然开始突突弹跳起来,他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欲将他脑中执着盘亘了多年的情感一股脑儿拔除。

他疼得不能自己,原本拽着二月红的双手也渐渐松了开来,转而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一边痛苦地挣扎,一边还在不断重复着:“二月红,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陈皮,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二月红说完这一句,便不再看他,转身走到张启山面前,低声问道:“佛爷,可有受伤?”

张启山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忽见一队人马驰援而来,正是张启山那些失散了的亲兵。

“佛爷!”为首之人见到他们安然无恙,面露欣喜之色,飞身下马,半跪在张启山面前道,“佛爷,可找着你们了。属下救驾来迟,请佛爷降罪。”

张启山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问道:“怎么少了几个人?”

“我们在陈王府遇袭,担心佛爷和二爷同样遇到危险,便拼死突围,乱战之中,死了几个弟兄……”那人说着,渐渐哽咽起来,当转眼望见陈皮与他的家将,顿时又拔高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王八蛋,为我的弟兄们偿命来!”

双方眼看着又要动手,张启山顾虑到自己的下属皆已负伤,尤其是张副将,被陈皮捉住之后又是一番皮肉折磨,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实在不宜拖延,于是拦住众人道:“眼下不宜恋战,快将张副将抬走救治。”

那几人虽然面有不甘,但在见到张副将的伤势之后,只能将愤怒强压下去,七手八脚地将他扛上了马背。

张启山将手中长剑抛还给那名陈王府家将,对陈王府众人道:“看在同为九门的份上,我今日且绕你们主子一命。你们若是识相,就带着你们主子回封地老老实实呆着。若是再让我见到你们勾结叛党胡作非为,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些家将见识了张启山的能耐,早已丧失斗志,只敢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他们想去搀扶陈皮,却被陈皮甩开了胳膊。

雪势又大了起来,纷飞的雪花模糊了陈皮的视线,也模糊了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陈皮默默站在原地,目送两人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然后,他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大雪,眼中流露出无言的困惑——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苦苦追逐着那人的背影,他原以为彻底被对方抛弃会让他生不如死,然而当看到那人决绝离去的一瞬间,他的内心只有一片空茫,他的痴守,他的相思,他的破釜沉舟,那些原本在他心间重若千钧的情感,竟在一瞬间变得渺然如雪,仿佛这些年的执著与疯狂,不过是一场荒唐无稽的笑话。

第12章 :回京

张启山一行人离开破庙不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非常微弱的声音:“佛爷,请速回京。”

他猛地眼皮一跳——这是解九的千里传音!

九族因为血誓的关系,相互之间多少会有所感应,而解九所使用的“千里传音”,便是九族之间应急联络的一种方式,只不过这种方式非常耗神,体弱者使用之后甚至有可能陷入短暂晕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轻易使用。

而此刻张启山却接到了解九的千里传音,声音微弱,语气急促,仅此一句便没了下文,可见解九在传递这条信息时,情况十分危急,甚至可能陷入险境。

他转头看向二月红,发现二月红也是一脸惊愕地望过来,想必他也收到了解九的千里传音。

他与二月红短暂地商议了一下,考虑到那些亲兵在之前的陈王府突围一战中皆不同程度负伤,尤其是张副将,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实在不宜旅途颠簸,便决定留下这些人,由他与二月红先行赶回京城。

那些亲兵听闻张启山如此安排,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张启山下了军令,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从。

接下来的几天,张启山与二月红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却发现城门已关,往来行人必须严格盘问,有一丝可疑行迹的,都不予通过。

两人见此情形,远远便停下马来,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之意——控制这座城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九族之中排行第六的黑背军。

黑背军发起于底层绿林,在前朝末年,他们与梁氏大军一样,也是打着起义的旗帜企图推翻陈氏皇族的统治。而后梁氏一族渐成气候,黑背军也就顺势归顺了梁氏。

梁氏帝国建立之后,黑背军的首领黑背老六知道梁帝多疑,便主动离开了京城,去往一处偏远封地驻守,一守便是很多年。先帝对此十分感慨,称赞黑背老六“深得朕心”。

但如今,这位深得帝心的黑背将军,却趁着摄政王离京之际,带着他的黑背大军悄无声息地进入京城,一夕之间便从禁军手中夺过了京城防务的主控权。

“老六……不像是这样的人。”二月红摇头道,“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张启山皱着眉,沉默不语。他同意二月红的看法,但黑背军有谋反之举是事实,他只能猜测,在黑背老六的身后,是否隐藏着其他潜在的势力。

随即他想到了在北疆出现的陆建勋。

陆建勋千方百计将他诱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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