龑没皱眉,脚步更快,进了屋子便将岫如烟放到床榻上,开始看脉。
罗立到里屋,只见禹谧瘫在座椅上,脸色十分苍白。他蹲在他座椅旁,轻声道:“谧,你可还好?”
禹谧缓缓抬头,戒备地看着他,手指紧紧握着,微微有些苍白。罗立伸手过去,禹谧不免往后退了退,罗立手上稍稍一顿,又很快触碰到他的唇:“不要咬唇,谧。”
禹谧在方才与人斡旋时耗费掉了全部心力,现下看着面前这人的眼眸,眼前一阵阵发黑。谧,谧……这声音忽近忽远,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这么喊过他。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立看着这人昏厥了过去,心里又是一阵揪痛。他将人从座椅里抱起,紧紧搂在胸口,仿佛是怀抱了整个世界,郑重而珍重。
“先喂他些汤水喝,”不惊走进来,见他们这副样子便开口道,“这几日未进食,脱力也是有的。”
罗立闻言也对,岫如烟可是被逼出一口血了,禹谧只是看着有些乏力。他抱着禹谧在床边小榻坐下,不惊看着他腾不出手,便替他从砂锅里舀出一碗汤水递过去。
“谢主子。”罗立道,开始接了勺子给禹谧喂食。
“我去看看岫如烟。”不惊道,“尽快让医圣过来给禹谧看一看。”
罗立点头,还是那句:“多谢主子。”
“喂完汤水给他塞一颗,可保体力。”不惊放下一个墨色瓷瓶,转身便离开了。
禹谧进得很慢很慢,罗立分神看着他的面容出神。他在那山洞里并不需要施展蛊惑之术,哪里会禁术大进?或者,在与他分开之后,又有什么特别境遇。看岫如烟的样子,对他施展的禁术管制应当是普通黑系人都要接受的,并不会是特殊的。可是,如何能导致他现下将他当成陌生人?
龑没再踏入这屋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他见罗立抱着禹谧呆坐,也没有多言,只过去抓了禹谧的手腕看脉。
“没什么问题,”良久,龑没收回手,“我开个方子,给他补补元气便是。”
“他昏睡是因伤了元气?”罗立问。
“还是解除禁术未遂的缘故。”龑没道。
“尊人如何?”罗立问。
“修养一阵可痊愈。”龑没道。
“真是因禹谧才遭反噬?”罗立还是不信。
“我看下来,的确是如此。”龑没点头。
“医圣,”罗立想了想道,“我们都是从尊人那儿习的皮毛,如何能扑过尊人?若是禹谧有那能耐,当初便不会受禁术管制了。”
龑没点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我都糊涂了。”罗立捏了捏眉心。
“从岫如烟口中得知,禹谧突然之间对禁术的掌控远高于他,若要解除禹谧的禁术,必须寻得能压制过禹谧的人,”龑没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或者是让禹谧信赖的人来操控禁术,方能解去。”
罗立不禁看了一眼禹谧,谁能幸得他的信赖?若是在当年,他说不定能博一博,现下看来,也不知是太自信,还是太盲目。他,已经不认得他了。
“澜……你们主子的意思,待尊人先修养好身子再说。”龑没道,“至少此人现在是会醒来的,只是思绪会有些偏差。”
“谢医圣。”罗立与他颌首。
第43章 授官
岫如烟被灌了一整日苦药,到黄昏时分就感觉手脚有了气力。他看着奴仆送来的饭菜,旁边还有一碗刚煎出来的汤药,顿时皱了皱眉。他让人下去,自行吃饭。
过了一会儿,奴仆过来收碗筷的时候,发现汤药还没有喝。他道:“尊人,汤药是否要去热一热?”
“不用,撤了吧。”岫如烟拂了衣袖便出屋了。
奴仆不敢上前去阻尊人,只得收了碗出去。他到主子的屋外叩了叩才进去,只见那名医圣大夫也在。
“主子,尊人没有动晚膳这顿汤药。”奴仆道。
“知道了。”不惊看了一眼龑没,并无特别的情绪。
奴仆禀报了主子之后,便不再言语,退了下去。
“喝药还要哄?”龑没待奴仆离开之后,才开口。
“这……”不惊也是无奈了,“岫尊人爱使小性子……”
“哈!”龑没起身,往外走去,“不喝药如何会好,简直要砸我招牌!”
不惊看着龑没很快消失,倒是也没拦。妖人还需神人磨啊!
龑没亲自去药柜抓了药,匆匆去灶间煎药。
药柜处奴仆看着人离开,才道:“尊人也过来取药,医圣也过来取药,都是在做甚?”说着又摇摇头,“幸亏我收拾得慢,不然一遍又一遍地开门。”他锁上屋门,离开。
龑没端了煎好的药来到岫如烟门前,推了推竟然没推动。
“何人惊扰!”里头的人明显不悦,口气里寒气十足。
龑没挑眉,根本没把那点子寒气放在眼里,竟然这么早就锁门!他退后两步看了看,翻窗而进,落地时,手里的汤药分毫未撒。眼光一扫,外屋无人,他便直接进里屋寻。待他找到里屋小间时,挑了挑眉,这么早就沐浴准备睡觉了?不过,他嗅了嗅,好似屋里有一股药味。
岫如烟本泡得好好的,听到门外头有响动,喝了一声,以为就将人喝住了,没想着竟然有翻窗进屋的响动。这宅院有悍支把守,他不认为有什么刺客进来,那么如此大胆的就只有不惊了。他闲闲地枕在浴桶上,等来人到面前,才惊得措手不及。
“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