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若有一瞬间想起了诗人卞之琳,他在诗中这样写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孟元年就是那个装饰了她梦的人,她站在阳台上,眼神落在孟元年的身上饱含深情,久久不愿移开。至于这个大厅的所有人,都自动被她化为了背景,一个装饰着孟元年的黑白幕布。
我多羡慕那月光,她可以肆无忌惮无所不在的照在你身畔,而我只能站在远处看你。我甚至多羡慕你手中的那个玻璃杯,它是何等的幸运,才能被你握在掌心。
或许你会笑我,可是,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欢你。
第62章 贰十七
看朱成碧思纷纷。
——莫清弦
莫柔很快就发现莫清弦不见了踪影,她托着酒杯一边同旁边的人小声交谈着,一边低头用余光扫视着会场。不经意间就看见陆梦若站在阳台上发呆,她有意过去看看,眼神收回时却正好看到莫清弦靠在窗帘边仰着头看着外面,她恍然大悟般的收回目光,想着就给孩子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吧。
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每当莫柔在后来的日子回想起时,就觉得追悔莫及,但又觉得造化弄人。
孟元年被陆梦若那灼热的目光唤回了思绪,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正好对上陆梦若的双眼,她双目澄澈,有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和单纯。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娇贵的矜持气息,孟元年愣了愣才轻声的喊了声:“梦若。”
莫清弦很是不开心,好好地二人世界硬生生的插进来一个第三者,而且他还不能赶她走。想着心里就一阵气垒,再看向孟元年时眼神里就带着些怨气。孟元年只能无奈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靠的他更近了些,让他几乎是倚在了自己的身上。
陆梦若完全没有目光看向莫清弦,一双眼盯着孟元年想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似的。孟元年自己也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只能轻声的又喊了声:“梦若?”
陆梦若咬了咬嘴却是半晌没有说话,再见到孟元年之前她觉得自己好像有千言万语似的,可真的到了跟前,却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她捏着裙角,终于鼓起勇气神情倔强的看着孟元年说了句:“阿元,我喜欢你。”
可惜她的声音被淹没在突然想起的三步舞曲里,一时间衣香鬓影,满场都飘飞的裙裾。她听见孟元年问她:“你刚刚说什么?”她却再没勇气说第二遍。只能勉强露出个笑说着:“阿元,你能跟我跳支舞吗?”
“抱歉,我不爱跳舞。”孟元年脸上露出赫然的歉意,又怕陆梦若尴尬,只能推了推莫清弦:“阿清,你去跟梦若跳支舞吧,我想看你跳舞。”
拒绝的话因为他后面这句话,被吞进了肚子里。莫清弦上前一步微弯着腰像陆梦若伸出一只手笑着说:“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跟我跳支舞吗?”
他本就生的俊俏虽不同于孟元年的惊艳和美丽,却自有一种韵致绵延的清隽气质。笑起来时眼睛眯起微弯的弧度,声音泠泠如玉让人如沐春风。孟元年看着这样的莫清弦,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他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从窗帘的缝隙里看着莫清弦那如芝兰玉树的身姿,真想抱抱他啊,真想抱着他,在这样的冬夜里。
直到宴会结束莫清弦才空下来,他四处找着孟元年,却见他靠在路边的车上,手上抱着个盒子无聊的在手中转来转去。他小跑着过去站在他跟前哈着气问他:“阿元,你怎么不去房间等我,外面冷死了。”
“没事。”孟元年看他缩着脖子,穿着单衣就出来了,忙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肩上,微皱着眉头说着:“还知道外面冷,不知道加件衣服?”
“这不是急着见到你嘛。”莫清弦搓着手无赖般的笑起来,将手放到孟元年的脖子上,“叫你凶我,冰你。”
孟元年一般将他的手握在手中,良久才将刚刚拿着的盒子递给莫清弦:“阿清,马上就过十二点,生日快乐!”
“你可以明天醒来再给我,并给我一个早安吻。”莫清弦笑的有些欢快将盒子抱在怀里也不打开,只看着孟元年笑的满面春风。
“等过了十二点陪你过完生辰,我就要连夜回上海。”孟元年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深沉,他亲了亲莫清弦的额头,“阿清,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早安吻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了。”
莫清弦很想像那些小女生一样无理取闹一回,但是他知道他根本做不出。所以他只能违背着自己的心意故作大方的冲孟元年堆着笑:“那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得知道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丝毫差错。”
“放心吧,我还想以后把你娶回家呢。”孟元年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针已经停在了12点的地方,就算再怎么不舍也只能跟莫清弦说再见。“我看着你进去,你进去我再走,快进去吧。”
莫清弦很想时间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也很想自己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可实际上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进屋然后站在阳台上看着孟元年上车,关门,然后亮起探照灯,渐渐地驶离他的视线。他终究舍不得孟元年在风中站太久,舍不得他为了他,要整夜的奔波在路上。他站在那儿孟元年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