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文瑞。”
叶锋眼色沉了沉,有些不屑的说:“那他是否告诉你,他医院的执照给我作梗办不下来了?”我点了点头。叶锋冷冷一笑说:“那不就结了。”一脸的不悦,不再多说什么。我也认为文瑞说的应该是假的,叶锋他也是叶家继承人之一,他实在犯不着没事找事做这些手脚。
两个人的沉默有些尴尬,我看着窗外,从倒车镜里看到叶锋的脸色很不好,在我面前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了,平淡无奇,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实在少了些油水,每每没饭可食的时候我便去蓝霆家打游击,小日子过得也不错。吴凡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最近不再那么愁眉苦脸了。粉白的小脸总是红扑扑的,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我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他却终日和我腻在一起,实在也没看到那个意中人。叶锋很忙,我们基本上每个周末都是一起过的,缠绵着,常常在床上呆上两天,连地都不下。我真不知道同样是男人,他的精力怎么就这么旺盛。
转眼间快到期末考试了,我正坐在自习室温书,突然电话响了,叶锋告诉我说:“澜儿,干妈病危了。”我很是意外,干妈现在五十不到,身体一直很好,上次我们去看她也不过才三个月,她身体倍棒,还找了个新honey。怎么什么预示都没有的就突然病危了呢?
叶锋要我在寝室楼下等他,他接我一起去医院看干妈。虽然干妈向叶锋抛橄榄枝那事我很不舒服,但是她毕竟当了我19年的干妈,而且的确帮了我们很多,当时爸爸妈妈去世时,也确实是因为她出手我们叶家才保住了。不论从道义上,还是从私人感情上,都要去看看。
车上我问叶锋:“干妈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叶锋对我说:“干妈在三年前就检查出了脑癌,只是没有对外公布。你也知道她没有孩子,如果对外公布对她的公司的股价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她这几年玩得特别厉害,大约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反而搞坏了身体。”
我叹了口气,说:“她这又是何苦呢……”虽然觉得她那样对叶锋不公平,但是听叶锋这么一说,干妈毕竟一直都对我很好的,我心里却又说不出的难受。
到了仁慈医院,干妈已经失去了意识。住在特护病房里,嘴上带着氧气罩,病房里传来单调的“滴、滴、滴”的仪器声。病房门外坐着不少陈家的人,脸色各异。有的是期期艾艾的,有的镇定自若,有的偷偷询问遗嘱问题……
干妈一生fēng_liú大气,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铁腕娘子,身边情人无数,如今走到这步,到底有几个人真心在关心她的死活?我想我算是一个吧。
站在干妈的病床边,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世时,她扶着我教我骑单车,还有跟叶锋吵架独自开车出去,结果撞坏了家里的新车,怕叶锋知道训我,也是干妈帮我出了修理费,帮我圆谎……
想到这里,我跪在干妈的床头,拉着干妈的手,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落在了干妈白皙的手上。
叶锋站在我旁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突然干妈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连忙站起来,这个小小的动作惊动了门外陈家的所有亲眷,他们也都围了进来。干妈微微张开了眼睛,我握着她的手,她涣散的眼神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套着呼吸器,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伸手想要拉开呼吸器,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大声说了一句:“快拿下姨妈的呼吸器,她要说遗嘱了!”我悲凉的转身看向人群里的那个出头鸟,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但是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干妈停止了动作,拉着我的手,眼睛看着我,微微笑了,眼中充满了不舍,一滴泪滑落下来。然后在仪器“滴——”的长音中,她闭上了眼睛。我泪流满面的哭倒在她的床头,病房里一片哭声,陈家的亲友们都拥了上来,哭声一片……
我默默的退出了人群,那是人家家里的事,实在容不下我这个外人插手。我转过身,看到了站在我背后叶锋,叶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平静得不着一丝痕迹。那一瞬家我突然在想,干妈最后用那不舍的眼光注视着的到底是我,还是站在我身后的叶锋?我突然觉得这个过于平静的叶锋仿佛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大家请静一静,根据陈女士的要求,她去世之后立刻公布遗嘱!”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悲戚,干妈生前的律师从墙角的板凳上站了起来。陈家所有的人都在听到“遗嘱”二字的瞬间停止了哭泣,看向李律师。
李律师打开遗嘱说:“陈女士遗嘱写明:我去世后,国内所有不动产全部交于表妹朱雪芳管理;陈皇财团交于我侄子陈思堂先生管理;陈氏基金会交于堂弟陈风管理;已冻结的个人银行储蓄交于干儿子叶澜所有;其余财产全部交于友人:林恩.文先生所有。备注:其他财产包括:在国外所有不动产、动产、寰宇财团以及寰宇旗下一切娱乐公司、股票、珠宝、古董、以及上述未提及的一切财产。”
遗嘱一公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