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萧十一郎正躺在一片草地上,嘴里叼了根草絮儿,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一个烂了个破洞的帽子正盖在他的脸上,挡住了扰眼睛的光线。
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响起来,盖在脸上的帽子突然被拿开,箫十一郎停下哼曲子,慢悠悠的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来人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她身上的裙子颜色浅淡,头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长长的披在肩上,只是耳朵处带了对珍珠耳环,被光线照着透出些柔和的感觉来,她的相貌却是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一双上眺的眼睛隐隐带着媚意。
但就是这么美丽的女人,现在的脸色却黑的很,皱着眉头一幅不高兴的神情。
“风四娘,谁又惹着你了?”
“还不是那个臭猫儿!”
风四娘气急败坏道,一脚踢开了草地里的一块儿小石头。
“臭……猫儿?”
箫十一郎反应了下,想起了风四娘之前给他说过的人,“上次还是蠢猫儿,这次就变成臭猫儿了?”
风四娘听着箫十一郎略带调笑的语气斜瞪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什么好猫儿,蠢还是臭不都是一个样子!”
箫十一郎噗嗤一笑,把嘴里本来叼着的草都掉了下去,落在一旁的草地上。
“风四娘,这石头可是无辜的很,又没碍着你走路,你对它生气做什么。”
说完他摇摇头,可惜道,“石头啊石头,你看看你,出现的地方也是不对,好好的不待在你萧大侠的身底下享清福,却跑到风四娘的眼底下找的什么不自在。”
被箫十一郎这么一搅和,风四娘本来绷着的脸也忍不住破了形,她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和箫十一郎躺着的地方隔着点地方。
“我和那只蠢猫儿说让他和我一路去济南看那把割鹿刀去,他刚听后的表情明明是乐意的样子,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和他又聊了几句后却突的脸色都变了,还黑着张脸任我怎么说都是一个劲的摇头,说是去趟济南那种地方是费劲活!”
风四娘说完后怒气又上来了,“你说这只臭猫儿气不气人!”
“我又和这只猫儿不认识,怎么知道这只猫儿气不气人?”
箫十一郎的双臂正被他交叉着枕在脑袋底下,他说完后顺着这个姿势侧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风四娘。
“不过咱们两人可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这于情于理来说,我都觉的风四娘你说的对,那只猫儿定是气人的紧。”
风四娘听他还有个这么个说法,被逗的一笑,“你这于情还说的过去,但这于理嘛……”
风四娘一顿,“你就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了?”
“自然,风四娘为人,可一向讲道理。”
箫十一郎一脸肯定道。
“不愧是个大混蛋,说假话都这么一本正经,怪不得在外面欠了那么多fēng_liú债。”风四娘板起张脸说道。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又有fēng_liú债了?”
箫十一郎无奈的瞟了眼坐在一旁的风四娘,“风四娘,先把帽子给我,这日光刺人眼睛的很。”
被风四娘松松拿在手上的帽子直直的扔在了箫十一郎的脸上,力道却很轻。
“我说你有fēng_liú债,就是有fēng_liú债,那些个小姑娘可喜欢你的紧,萧郎萧郎的叫着,你还不承认?”风四娘眯着眼睛睨了睨他。
箫十一郎的声音从盖着帽子的底下传来,带着嗡嗡的笑意,“我才二十七岁,小姑娘不喜欢我,难不成得老太婆喜欢我吗?”
“你这个才字说的也是可笑,二十弱冠,成家之人不计其数,怎么到你这反而快三十也小了!”
风四娘“嗤”了声。
“我可不愿意早早的娶个媳妇放在家里面。”
箫十一郎缓缓摇摇头,烂了个破洞的帽子随着他的摇头也晃了两下,但也没滑下来。
“二十七当然年轻,我还想再潇洒几年呢!”
“你倒是一直潇洒,可苦了那些个错付心思的女子。”
“怎么闻到好大一股子酸味。”箫十一郎撇过头,用鼻子嗅了嗅,“风四娘,你闻到了没?”
“……”
风四娘狠狠瞪了箫十一郎一眼,“一个两个都不讨人喜欢!”
随即纤手伸过去一把夺过箫十一郎脸上盖的帽子,“长这么双亮的眼睛干什么,会看人的很吗,活该被这光刺了!”
随即兀的站起身子大步离开了,箫十一郎把双臂展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嘟囔道,“唉,我又不想这么会看人,还不是你那心思明显了点,就这脾气,真是惹不起。”
语气中却是带着些愧疚和无奈的。
——
“你佩服他干什么,当我乐意见着他!”
风四娘冷冷道,回答着箫十一郎的话,也不顾往这边偷偷看来的熊猫儿,“真是没个好运气,倒了霉才会看到一只臭猫在这里。”
“四娘,我都解释过了,要不是王兄,我可不会来济南!”
熊猫儿听到风四娘并不小声的话,忍不住辩解道。
“谁跟你说话了臭猫儿,我自己不会问王公子吗?”
风四娘看都没看熊猫儿一眼,“你把耳朵给我闭上,要是敢偷听我和王公子说话……”
风四娘警告的睇了眼熊猫儿,把手掌一翻转,纤长的手指间有跟银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