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什么都知道,有未补先知的能力,还能指导他去做某些事。
侴峯推门下车,时间已是下午,太阳被一团乌云遮掩,整个天空都雾沉沉的,倒是和不久前的某天颇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这里如果打雷闪电,还对他有没有影响,他换了一张皮,人类的皮,不知道还会不会恢复树身。
他和小树人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和许从一在结合后,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联系。
走进诊所,循着感应到的气息,没多大会,侴峯就来到一间门扉紧闭的房间外。
周遭无声无息,好像时间都停止流动一般。
侴峯扬手,去握门把,轻轻一推,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侴峯手臂垂落,一条漆黑的树藤从掌心窜出来,往走廊右边游,到窗口处直接伸出去,十几秒钟后,门里传来锁动的声音,咔哒声,门自己往内开。
一阵风铺面而来,裹携着浓烈的血腥味,侴峯下意识拧紧眉,意识到里面肯定出事了,侴峯加快步伐,冲进屋里,眼睛就快速一扫。
被靠着墙的一张手术台上的景象给惊了一瞬。
入目一片刺目的猩红,只见躺在上面的人,此刻腹部被剖开,鲜红的血肉外翻,一个浑身都红得渗血的物体坐在许从一被手术刀划开的肚子里。
那团东西呈现婴儿状态,但又同别的婴儿有极大不同,他的上半身是人类形态,而下半身,则同侴峯曾经一样,都是盘结且来的树藤。
那些藤条从婴儿身上伸出去,一路延伸到地上,侴峯目光顺着藤条移动,随即看到倒在手术台内侧的人。
藤蔓毫不留情,直接刺进三人的喉咙中,殷红的鲜血可以说是刹那间就将地面给浸地血红。
藤蔓陷入在尸体的喉咙里,意外地却是没有拔出来,这是侴峯的第一个直系后代,他之前虽然没有经历过类似的状况,但从藤条那里得知到一些信息,得让他的树婴发出声音来,否则他多半存活不了。
屋里天花板上的灯苍白惨淡,侴峯垂落在身侧的手,随着越来越靠近手术台,捏得约紧。
因为注射过麻醉剂,这会许从一全然没有知觉,眼睛紧紧闭着,肚子上一个豁口,远远看去,像是彻底失去呼吸一般。
侴峯心脏顿时抽痛了一下,他快步跨过去,第一时间是用藤蔓卷起还在许从一肚子里的树婴,小树人肚脐上一根血色的肉管,管子连着许从一的身体,另外一条藤蔓拿过来一把手术刀,侴峯夺到手里,毫不犹豫地便割断了脐带,跟着刀口反向,直朝掌心割。
浓稠的鲜血跌落到许从一破开的腹部,以肉眼的速度开始愈合。
小树人被藤蔓卷着,无声无息。
等到侴峯手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将许从一腹部的创口给完全愈合,侴峯依旧没有分开心去擦看小树人状况,他往前又走了几步,一手撑在手术台边缘,伏身下去,幽邃沉暗的眼睛死死盯着许从一。
他抬起另一只手臂,莫名间手指竟是有点颤抖,他再畏惧,害怕碰到的是一具心脏停止跳动的尸体。
他穿梭过冲动,从生他养他的星球,来到这个人类居住的世界,仅是为了这么一个人。
至于忽然冒出来的小册子,不管它代表着什么,那并不能改变他的任何已经固化的情感。
无路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这个人。
手掌缓缓落了下去,
初级到温热的体温,还有缓慢跃动的心脏,侴峯感到自己忽然悬起一点的心,稍微落了一点回去。
手掌上移,顺着许从一胸口,到他下颚,停在许从一消瘦的脸颊上。
指腹下感受的肌肤带着一点凉度,侴峯在思索,今天是许从一和侴雅的订婚宴,没道理他会这么心急,非得选在今天,将肚子里的小树人给强行取出来。
这不像他的作风,这么不冷静。
具体因为什么原因,侴峯暂时想不出来,但这里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侴峯才意识到,还有一件颇为重要的事得做,这是他和许从一结合的产物,他不能出事。
藤蔓自发将小树人托举到侴峯面前,侴峯掌心隔上去,摊开,放在小树人赤.裸的胸口上,一条漆黑的树藤钻出掌心,紧跟着就快速钻进到小树人体内。
几秒钟时间后,小树人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小树人身下的那些细小的藤条们由静止状态,一时间都疯狂的乱窜起来,一些更是爬到卷住小树人的的藤蔓上,试着去工具它。
哇啊啊啊。
一道哭叫声在血腥味异常浓烈的手术室里猛地想起。
小树人忽然就张开嘴巴大声啼哭起来,哭声尖锐刺耳,一些在其他地方的人,都觉得奇怪,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小树人叫了一声,后面就是小脑袋摇晃着,哭哭啼啼,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如果一直都这么大声,侴峯不保证会不会敲晕他,让他睡过去。
在手术室外找了两件白色大褂,一件穿在许从一身上,一件包裹小树人上半身,侴峯让小树人藤蔓抓牢自己的肩膀,接着就打横抱起手术台上还没有醒来的许从一,没有从手术正门出去,跃出窗户,藤蔓激射出去,缠住对面一栋楼上方的防护栏,就这么直接窜飞了上去。
小树人被强劲的风吹得,险些没有抓稳,掉落下去,它咿咿呀呀叫了一声。
侴峯速度超快,没理会小树人的害怕。一路往北走,侴峯知道那里有片山林,虽然他披了张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