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从白霏霏手里夺过兵符,呈给唐熠。
白霏霏捻了捻手指,上面似乎还有的兵符的触感。
唐熠瞧见白霏霏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白霏霏还真是贼心不死呢,她该找个什么理由将她顺理成章的踢走?
“你们给朕说说,南羌女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此“大方厚道”的君王,唐熠还是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说,她都不知道该说对方是心大还是蠢了,但心底的好奇却是越来越重。
“南羌王是个好人,善良,很厚道。。”
白霏霏听了陈二的话,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她都没见过德善那样蠢的女人了,居然把兵符都交给其它国家的君主。
“愚蠢,软弱。”
“软弱何解?”
“如今的南羌王,意在山野不再朝堂,是太后娘娘苦劝,她才不得已接受的。”
还有这样一番缘故,看来这南羌王确实是心大。或许她是看在太后的份上,才会拿兵符当信物。
又或者,她是觉得自己拿了兵符,舍不得南羌的士兵死,就一定会出粮食出药材救济他们?这样说来,这个南羌王也不算太蠢哦。
唐熠想要南羌,最重要的便是它的地理优势,把控着海上交易的通道,拥有最厉害最先进的武器,譬如火枪和大炮。这也是漠北和大齐忌惮南羌这弹丸小国的根本原因。
南羌王给的兵符,很合她的心意,所以就算这是坑,她也要硬着头皮跳了。
唐熠将视线放到林瑜身上。
从进殿开始,昔日的玉面神将,她手下最得力的副将,也曾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就保持沉默,像是一根腐烂的木头,搁在角落,不吭声,周身有散发着浓浓的沉郁之气。
“阿瑜,你怎么看?”
那根木头动了下,似乎抽了新枝发了芽,“阿瑜,已经死了。”
她将手覆上面,指头颤动一阵,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还是不敢将自己最狰狞最丑陋的一面表现在昔日暗恋的人眼前。
“德善,是个很单纯的人。”
好人,愚蠢而又懦弱,单纯。
这便是她的几位臣子对新任南羌王的认识,唐熠突然觉得南羌不再是块难啃的骨头了。
唐熠没答应,也没拒绝,“这是件大事,等明日早朝时朕会同诸位大臣商议,你们都退下吧。阿瑜,你留下。”
“不知皇上,留下微臣是何意?”
林瑜不敢离唐熠太近,怕她看见自己的丑陋,又害怕自己克制不住心中的仇恨,杀了对方。
虽然她不一定打得过唐熠。
云南王死不足惜,但她母妃就死得有些冤枉了。
唐熠听了林瑜的称呼,眉头皱得死死的,云南王谋害她是确有其事,除了云南王她已经对王府的其他人从轻发落了,怎么阿瑜连话都不肯跟她说?难道她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不要叫我皇上,叫阿熠吧。”
林瑜眼里闪过一丝光,随即飞逝,“皇上,君臣有别。”
“既然你还知道君臣有别,那你为何不遵从朕的命令?”唐熠有些愠怒,索性下命令。
“是,阿瑜遵命。”
又变成那根烂木头了。
唐熠不再勉强,“你把面具取下来。”
她等了一会儿,没看见对方动作,不由得主动伸手去揭,手却被按住,她抬眼便撞进了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
“求你了,不要。”
先前不曾注意,此番殿内只有两人,香炉里燃着檀香,唐熠觉得那声音喑哑低沉,像是用着檀香的烟雾熏过一般。
林家两姐弟的事情,她只是有所耳闻 ,却也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那场火灾带给林瑜的影响远比她想象得重多了。
林瑜是个难得的将才,也是她的朋友,她不想放弃。
“阿瑜,你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你还愿意回去吗?”
真正的勇士一定不愿远离沙场。
“我还能回去吗?你不在意我父王谋害过你?”
唐熠不以为然,摇头解释,“他是他,你是你。你同我在一起的时间,远胜于同云南王在一起的时间,你的人品,我信。”
的确如此,林瑜是云南王府的世子,五岁就入军营,在家中的日子十分少,心中对云南王又存着一份怨恨,两人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她相信林瑜不会为了所谓的报仇来刺杀她。
“谢谢。”谢谢你对我还保留了一份信任。
“我能抱一下你吗?”
林瑜恳求道。
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对这个曾经期待过执手到白头的“男子”,不自觉的当作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