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面男人始终自责懊悔的表情,随着时间流逝易苏眸中的惊惧缓缓褪却,但防备之色却没少半分,眉眼低垂好半响才传来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那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荆佟心中愧疚更甚眼含复杂的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没有意见。”
“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方便回去,能麻烦你收留我一阵吗?”易苏缓缓抬起头,努力的在面上扯开一个如平常般的笑容,却不知此时的他整个人如一尊濒临破碎的瓷娃娃,苍白又无力,那笑容比哭还悲伤。
“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
“谢谢。”
安静下来的俩人间一时有些无言,荆佟抬手瞧了瞧腕表,见离家宴开始的时间愈来愈近,也不敢再过多耽误,叮嘱对方好好休息后就退出了卧室,随后驱车向着本家而去。
感受到汽车尾间彻底的消失,易苏才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将手机开机就见一大堆未接电话与短信涌来,翻开通讯薄给其中的一个号码发送了短信息之后,回拨了其中一个来电最多次的号码。
仿若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电话那头传来何绎辛睡眼朦胧的声音,“喂,谁啊?”
“……”
“说话啊,难不成是哑巴啊,喂?”微怒的起床气立刻爆表。
“……”
“喂,打电话过来不说话,有病啊!知不知道我才睡不到三个钟头,吵人睡觉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绎辛,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就是某人的一声痛呼,紧接着一阵嘈杂声音而过,直到过了近一两分钟,电话中才再次响起何绎辛有些惊喜的声音。
“易苏?是你对不对,易苏。”
“嗯。”
“好你个易苏大晚上的玩失踪,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万幸你没事,不然那个老头子非撕了我不可,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易苏没有回他的话,反而道:“对不起绎辛,邀请函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那东西丢了就丢了。”
“肖白的那本书,我也不小心弄丢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
易苏敛目轻声道:“曦光晚宴很盛大,昨天晚宴绎辛一定是见到了不少平时在杂志上才见到的人吧,比如说荆佟。”
“荆佟?你指的是荆家的那个荆佟么?”
“嗯。”
“易苏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何绎辛声音充斥着满满的不解。
“平时杂志上见多了,就有些好奇生活中是怎样的人,绎辛昨晚见过他吧。”
“没有啊,虽然有所耳闻但没有见过,不就是个连节操都碎成渣的男人么,有什么可好奇,易苏你的关注点真奇怪。”
“随口一问。”易苏将这个话题轻飘飘的揭过,紧接着来了句:“绎辛,我回家了。”
“……”一阵沉默。
“易苏要不……你还是回来吧。”
“呵,我就知道绎辛你是关心我的,你果然上当了。”被褥间弯着眼睛的易苏笑的像个狡黠的孩子。
“谁……谁关心你了,只不过是看在你帮我送邀请函的份上才关……呸呸呸,我才不关心你呢,一点也不关心你。”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气急跳脚的声音,易苏弯着眼笑的满足极了,伴随笑容一起而来的却是眼眶中源源不断滚落的泪水,几乎糊了他满脸。
“绎辛因为一些原因,最近我可能不会回学校,这些天你自己记得多定几个闹钟,不要懒床,没事不要去逛学校论坛翻那些乱七八糟的贴子,饭点不要因为懒得去食堂就不吃饭,位置我会拜托别人帮你占好,还有不要跟肖白走太近。”
“你简直跟个老妈子似的。”
易苏几乎能想象的到,何绎辛在说这句话时嘴角不自觉上扬起的漂亮弧度,只是越想眶中的泪就淌的越多,几乎让他无法正常维持住平静的语调。
匆匆挂断电话后,易苏将满脸泪痕的自己整个人都裹进柔软的被褥中,手机屏幕微闪,显示有新的简讯。
看完信息后,一种由心自脚尖的冰冷传遍全身上下的每个角落,温热的泪水沿着下巴滴滴淌下,沾湿了洁白的床单。
他早该明白,他早该知晓,这世界上除了何绎辛那个傻子,哪来的那么多真心真意真正不求回报的所谓好人。
‘你并未告诉我荆佟在场还中了药,这就是你让我赶去曦光给我的惊喜?’
‘我在帮你看清现实,让你不至于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肩膀之上肩负着的两字。’
黑暗中易苏将自己倦成小小的一团,像是当初刚降生在这个陌生世界时般无助彷徨。
……
一路飙车刚到了老宅,荆佟刚进客厅大门,就听一声怒喝,随后一个不明物体向他脑门直直而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现在才回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荆佟将迎面而来的抱枕一把接在了怀中,抬眼就见到不远处荆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小姑荆笑笑一面劝哄着老爷子让他别动怒,一边反手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为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