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涵,……”泪已湿眸心已碎……
(你还能记起你的前生吗?
不。过了奈何桥,喝了忘川水,人怎么可能记起前世之事。
那是因为在你前生所经历的一切没有什么能深入你的灵魂,那一世,你只不过像蜉蝣蝼蚁一般活着死去,没有真正爱过,也没有真正恨过……如果你还不明白,那么我就说地明白点,有一种深入骨髓融进灵魂的东西即使忘川水无可奈何,或许你暂时忘却,但是终有一天,那些记忆也会以属于它的方式重新回到你的生命里。)
第44章 第44章
这一刻,离华运法完毕,将风弈轻轻放倒在竹枕上,又幻出一颗赤红色药丹,将它放进风弈的嘴里。然后用纤秀的修指缓缓滑过他梨花瓣般冰凉的脸颊,眼眶泛红,目光瑟然浮现凄凉,喃喃道:“凌白,我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吗?”
记忆如潮涌起……
十世浮华,云烟纵横。
每一世,你都生于梨花月。
每一世,你独钟爱梨花。
你可知,在每一个梨花盛开的夜晚,我都为你踏月而来,在你的视线之外,默默和你一起感受着千里清风,万顷月华。
你一笑我安然,你难过我则心如刀绞。
这一世是你轮回在世的最后一世,我本应留守梨园,等你归来共花阴仙酿。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怪我不听你的话吧?
凌白,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记得你来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人已等你千年。
思绪迷离间,门外猝然响起一阵细微的窸窣之声。
离华身影一晃,掠至窗前,湛蓝色的瞳孔如秋波微澜,匆匆那最后一瞥,光与影俱消失于竹林之中。
枝织白锦月织冷,白锦无纹香漫迷。
造化参差皆定宿,此生无恨唯别离。
魔界震天宇,承乌殿内。
戮岫道:“尊主,离华君上动用了‘白羽流光’,耗尽了体内仅余的天尊神气,他可能再也回不去天界了。”
“他为了他连神籍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那个凌白非死不可!” 魔尊亘天紫瞳盛满怒意与妒意,指尖一抖,一把捏碎了手中由魔界寒火烧制的紫玉杯,指缝瞬间溢出一道淡紫色得血痕,然而他却感觉不到痛。
“是!”戮岫慌了慌,连声应答。
“异族那个老妖怪现有什么动向?”亘天沉吟片刻,稍稍缓了缓语气问道。
“伏宗练成‘九息挫生术’出了十方洞,同幻影一起在找炎云城主。”
“哦?”魔尊饶有兴味地看了戮岫一眼,“‘九息挫生术’,难道他还在妄想把地界搞成异界?”
“据属下所知,魔尊练此术已久千年之久。”
魔尊亘天冷笑道:“既然他不想安守自己的老巢,你就趁此机会去十方洞给本尊搅和搅和。”
“是。”戮岫的目光依然垂落在地。
“继续给本尊盯住他们。”亘天的紫瞳熠熠生辉,道,“一场说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一顿,又问道:“炎云城主现在怎样了?”
“炎云城主自离开天曲山之后,便与火萤分道,只是炎云城主体内的赤影魔还未苏醒。”亘天的脸色变了变,于是,戮岫又补充道,“不过属下有另外的法子能让炎云城主体内的赤影魔苏醒过来。”
“哒——哒——”的下楼声,云涵的脚步显然比上楼时显得沉重。
向西的日头似乎不堪重负似的要坠落在竹稍间。
竹林出奇的静,然而满腹心事的云涵似乎并未发现异样。
推开门,差点吓得云涵大跳起来。风弈的榻前站了三个人,一个威仪赫赫、眉目含慈的老者,一个冷若冰霜、目光冷淡的女子,还有一个是他认识的狐妖——风慕——云涵被唤醒的记忆只是关于风弈的那部分,所以眼前的日月阁主风天禄与凌蓉,他并不认识——即便如此,凭云涵善于分析与推断的头脑也已经将遗忘的那段人生猜度个十之八九了。
老者的手坐在榻前,一手搭在风弈的胸前,一手搭在风弈脉搏之上,气运法疗,氤氲的赤气缠绕在风弈周身。
云涵知道他在救治风弈,这才愣愣站着,眼睛带着揣测对着眼前三人上下打量起来。
这老者气度不群,必定就是日月阁主。边上那个定然是风弈信中所指的冷面女凌蓉?那个风慕,一脸肃穆,眼中却满是担忧。风弈不喜欢他们,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想要杀我转移阴阳命格?
他们如何知道风弈在此?难道是这个风慕?天曲山下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隐藏得很深,他明明是只妖,风天禄还收他为义子,其中事由果然曲折难解。
良久,风天禄缓缓起身,也不管云涵心里作何猜想,欠身施礼道:“老朽多谢云城主救小儿之命。”
云涵讪讪笑道:“阁主无需多礼,风弈他也救过我好多次。”
风天禄突然扑通跪了下去,凌蓉与风慕随即也跪了下去,吓得云涵一把扶住,道:“阁主何须行此大礼,在下可担当不起。”
风天禄虽然跪着,然而依然气概非常,也许胸怀苍生者皆如此罢。他目含忧戚与殷盼,道:“阴阳混蒙,九州危难,老朽代天下苍生跪求云城主与小儿一起解开阴阳结。”
“风老阁主,您先起来。”难道只有我死了,才能将阴阳命格转移到风弈身上?云涵一脸为难。
“云城主,现在跪在你跟前的不是老朽,是天下苍生。难道云城主能一个一个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