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教生为门,仙宗静为根。
持心若妄论,服食安足论。
铲惑有灵药,耳根成本源。
自当出尘网,御凤登昆仑。
孟郊的一首求仙曲,道尽了求仙的真意。凡人求仙,虚无缥缈,寄情于诗,徒归幻想。
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中倒是出现了十大仙人之说,这让吕布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他穿越的时代,并非历史的正史,而是三国演义之中的世界。
如果是那样,那乐子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在真正的仙人面前,他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武将,还真只能“呵呵”了!
“你还真会同我开玩笑!”吕布淡淡一笑,最终露出不信的神色。
“吾之所言,尽皆吾所发现,就知道平常人不敢信,也害怕信!”张角道。
“好了,别尽说些子语乱神之事。布倒是有些许好奇,你追仙是为了何般?长生不死抑或欲一人得道,令鸡犬升天?”吕布半开玩笑半认真发问。
“惟愿鸡犬升天!哪怕……”张角心中接下来这句未完之语:哪怕倾尽心血,耗尽天命!
张角扶着沉睡的张宁儿蹲坐了下来,将她紧紧的搂入怀中,眼神无意识的飘荡到远方。
随后是漫长的沉默,许久许久。
吕布伫立良久,任由山间的风浪肆意拍打起他的面颊。
之后,他亦是同样的蹲坐了下来。他这个动作,显然是极其的冒险,尤其是在四百余黄巾力士虎视眈眈之下,不过,吕布好似丝毫未觉,依然是心随本心的坐下。
甚至他与张角的距离也拉进了许多。
张角望了吕布一眼,思维的闸门一下子拉开了。
“当年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有一次,一位街边的老相师曾言:我之一生,当身不由已的轰轰烈烈。当时我微微一笑,就死命揪掉了那老相师的几根白胡,只骂他满口尽是瞎编乱语。”
“将而立之年,抖觉一事无成。两兄弟跟着我这大哥受累,几近衣不蔽体,食不果脯。唯觉当时的一把白胡揪掉真是对极。却不料那一日,入山采药,遇一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我入一山洞中。”
“掏出一本旧皮书来,只道:吾乃南华真人也,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我当时并无吞天之念,直言力微耳,不敢受!不料南华却道:你若不受,必遭恶报,若不行功德之事,天地生你何用?”
“言毕,白雾蔼蔼而起,轻风吹过,南华不复踪影!迷迷糊糊,回归乡间,终忍不住好奇,翻开书页,被书中种种所迷,日夜晓习。其后,按照书中所言,大有收获,总算能挣得一个家境殷实,成家立业。”
“第二年,妻刘张氏怀孕,经名医把脉,言必生儿。不料怀胎九月,天降祸端,妻撞于石板上,腹中孩儿胎死腹中。第三年,妻子又孕,经名医把脉,言必生儿。不料天道不公,在临盆之际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悲痛无状之际,终忆起南华之语,含泪开始传教,用符水救人,用教义感人。后一年,教基初立,为传宗接代,复又迎娶王氏,虽仍有磕绊,然王氏十月怀胎,终诞下一女,因思念安宁,终取名宁儿。”
“后欲与爱妻共赴极乐,另诞一子,却终不可得。经名医诊定,妻竟已患不孕之症。观其病情,理应不能生子,却生下了宁儿,医徒叹乌呼怪哉!”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路遇一老者,唤为于吉,言明与南华乃同门师兄弟,为我相面言:身中厄运,无生子之命!若不能找出厄运之源,不能解决厄运之交待,必有倾世之祸。”
“当是时,吾已看开!惟愿于吉为小女一卦,但求心安。不料于吉见到小女,惊诧万分。道:
“此女身具皇贵之气,却偏偏命气中带着一抹血红,只有渺茫的机会能够活过三十岁!红颜薄命,空染血!善恶留凡尘,飘渺飞天去!!!”
“什么?张公曾路遇于吉,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吕布惊问。
不信仙,不信佛,只信心中一念牵!
不修道,不修禅,只修天地卧脚尖!
曾经的吕布,是这样的信念。而现在,他却有些动摇了!
张角摇头,声音如同苍鹰悲戚:吾曾立大志愿,要将太平道教义播撒到每一个角落,要建立一个不世出的皇朝,成为天下共仰的圣皇。可又有谁知,这皆非吾之深爱。
吾若成天下共主,当翻遍五湖四海,宇内八荒,为宁儿寻得延命之药!
吾若成天下共主,当寻觅仙机,追觅仙宗,求一粒九转续命之药,为宁儿延续生机。
吾若成天下共主,必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让他们不在为鸡犬,人生升华蒸腾!
“吾知道,二弟,三弟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苍生大义才随我起事,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与利,为了有朝一日称王称霸,享尽荣华!吾知道,三十六渠帅之中不乏投机取巧,心机深沉之辈,但吾却从未点破!因为吾也有着无尽的私心,并非纯粹的为了百姓安福,甚至坐视黄巾以略显残忍的方式而席卷天下!”
“哈哈,吾相信这天地间定有仙,吾相信仙一定存在!因为我期待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吾期待着宁儿,成为最美丽的圣女,最美丽的仙女,平安幸福,惊艳人间!”
聆听着张角的高亢怒嚎,看着张角的痴狂之状,吕布轻声叹息一声:原来,我好像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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