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与太行山巨盗闲谈许久,才是面容转正,肃然道:今日大家来此,都拥抱着同一目的,那便是迎接大贤良师的莅临,诸位可知,大贤良师现今何处?
太行山巨盗们先是鸦雀无声,继而一股股吵嚷嗡嗡的发问声响起。
“大贤良师他老人家仙踪何处?”
“天公将军,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瞻仰一番天公将军的雄姿!”
“黄巾百万,天下云从,谁敢否认他老人家的盖世之姿,老子第一个跟谁急!”
“…………”
这其中却又属雷公的嗓门最大,张百骑的口音最豪迈,于毒的嗓音最阴毒,于氐根的眼神最幽深。
张燕对于太行巨盗的反应很是满意。手握张角,果真是下了一步顺势登天的好棋。
绿林道上,最讲究的就是论资排辈与义气为重。先前黄巾大势所驱时张角没有追究他们胡乱扯起虎皮。现在谁也没有胆子去忽视张角的份量,哪怕张角已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而在义气的束缚之下,明面之上,无人敢对发扬了绿林道的黄巾贼统领张角不敬。哪怕张角一直宣称黄巾军是百姓的军队,但太行山巨盗与黑山军却同样都认定黄巾军乃是同道中人。
“诸位请看,那三丈青石之上的仙影,便是威震天下的大贤良师。”张燕手掌一扬,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咯噔,初一听张燕这句大实话,却是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皆是满脸惊愕的表情。
“张燕,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对大贤良师不敬?”
“张燕,好胆,你的义气云天之名就是靠这样怠慢贵客得来的?”
“飞燕,吾等羞与你为伍!太放肆了!竟然让尊贵的天公将军在青石上吹冷风?”
谁能想到,他正是险些掀翻了大汉王朝的大贤良师!太行山巨盗的视线,齐齐凝聚到那一道平静如水端坐在青石之上的黄袍者。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虚,因为张角所在的位置实在是显眼至极。但路过的人行程匆匆,却根本没有一个人认出来他的身份。
太行山巨盗的许多人,都只把那黄袍人当成一个卖弄戏法的普通道士,懒得正眼瞧上一眼。甚至还有人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他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普通太平凡了。
面对太行山巨盗们的厉声质问,先声夺人。张燕不急不徐,冷声道:这正是大贤良师交待下来的本意,他只不过想看看真正忠心于他,愿意拥戴他的人能有几人!而你们,太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雷公,于毒,张白骑,于氐根等人脸色一片铁青,他们可不是张燕的手下,而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存在,之间各不从属,一个人就代表了一座峰。如今被张燕借势压人,他们心中岂能不憋屈?
但憋屈也不能洒泼打诨!绿林道上有绿林道上的规矩,这是一点,但并非主要。主要是这整座黑山,都是张燕的势力范围,而他又占据一个理字……
“大贤良师就静静端坐在那里,竟没能有一人能辩认出。他心胸豁达,或许能不计较一些凡夫俗子的目光。但我张燕身为大贤良师最虔诚的信徒,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遭受冷眼!你们还妄想将他老人家接到自家的山寨中供奉,呸,老子要让你们带走了他,老子岂不是要成了千古罪人?”张燕一双丹凤眼凌厉的扫视四周,如凶似虎。
“这?”
“噢!”
“不应!”太行山群盗想要大声辩解,极力反对,同样想将张角掌控在手心。但却面红而赤的吭哧不出口。张燕言之凿凿的话语,实在是太具有时效性与威慑性。让他们无话可说,也没脸去说。
当然,太行山群盗又有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习惯了横行霸道之人,但是他们却不敢在张燕面前横,他们深知:他们横,张燕会比他们更横。
“诸位,莫要愣神了,大贤良师在彼,还不速速参拜,更待何时?”恰在此时,张燕冷漠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张燕与太行山巨盗之间的争执四起,越来越多的黑山贼与太行贼变得紧张万分,暗中焦灼起来。大首领之间不会是要火并了吧?
而他们旋即惊诧的发现,竖起耳朵互相打听,才明白所有那些高高在上,冷血杀伐的大统领们,彼此的争论中心竟是因为那端坐于青石板上的普通道士。
他们纷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深恐他们沦为了爆发激战的炮灰。甚至有些小贼不敢去怪张燕他们,倒把张角当成罪魁祸首,给嫉恨上了!
而这只是开始,万贼的震惊注定会铭记今天,一辈子不敢忘。
只见一向威风赫赫,从不服人的黑山首张燕低眉顺眼,垫起脚尖,一步一小心,一路一拱礼的当先走向那黄袍人。
而太行山群盗面面相觑之后,却急忙紧随其后,有样学样,没样装样的亦步亦趋,面带崇敬,争先恐后的向那黄袍人行去。
他们之中,唯有张燕的步伐与脸色显得颇为自然。而其余之人,骤然弓着身去走路,却是显得有些动歪西扭,屁股与身体就是不协调,在太行山万贼眼中,如同一只只摇摆不定的大公鸡,甚至显得极为的滑稽与可笑。
但是却无人敢笑,因为他们心中的惊骇早已超越了好笑千百倍……
“黄巾天军黑山分支大统领张燕,恭迎大贤良师莅临!”
“黄巾天军雷公寨分支雷公,拜见大贤良师,祝大贤良师寿与天齐!”
“黄巾天军……”
大贤良师?原来他竟然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