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转身回来,梁心铭问他:“你写什么?”
王亨回道:“给敌人施加压力。”因见她又有些迷糊了,知她毒又发作了,忙抱起她,重新回到角落。
墨云叼着那荷包送给一安。
一安取出王亨的手令,看后忙送给皇甫仁。
皇甫仁看后,依令去写了信,装进小竹筒,系在鸽子腿上,连放了两只飞鸽,展翅飞上高空。
丁丁一见,跑回来和绿风嘀咕了一阵,然后去山顶上燃放了两个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绚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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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树林内,银色面具首领举着望远镜观察南面山冈子,见洞口附近被龙禁卫围着,始终没看见梁心铭和王亨。
“传令下去,暂且停止进攻。”他对身边人吩咐,面具下的声音嗡嗡,听不出年纪大小和具体音色。
其属下称他为“三爷”。
“三爷,为何要退?”属下问道。
“咱们是为了藏宝来的,急什么?等他们取出藏宝再下手抢不迟,抢不了全部也能抢一半。现在动手,就算打败了龙禁卫,能安然将藏宝都运出去吗?”
属下忙点头,遂去传令。
才转身就被一个人给挡住了,这个人就是跟二爷逃出来的那个水性好的属下,叫窦广。
窦广走过去对三爷道:“不能退。必须加紧进攻。”
三爷面具下的黑眸神秘莫测,问道:“为什么?”
窦广低声道:“二爷曾告诉属下,他去跟踪梁心铭是要给她送一份大礼——下情毒。三爷刚才是不是一直没看见王亨和梁心铭露面?若是,就下令加紧进攻。属下怀疑,梁心铭中毒了。若他是女子,王亨一定在为她解毒。”
三爷问:“若他是男子呢?”
窦广道:“若是男子,他带着两个丫鬟,只要与丫鬟合体就能解毒,为何不露面?王亨也没露面。还有,属下也没看见赵子仪。这很是蹊跷。属下猜测,二爷恐怕已经落入他们手,对方十有八九中毒了。”
三爷听后沉默了。
关于梁心铭是男是女的问题,闹出了许多事,他也听了太多传言。眼下,他要在这上面赌吗?
这时,他发现南山放飞两只信鸽。
跟着,又燃放了两支烟花。
面具首领不禁皱眉思忖:王亨这是往京城传信,还是要从地方上搬救兵?不论如何,今日之后,这藏宝的地点算是泄露了,这里将不再安静,就看谁有能力抢先。
他便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南山,并让手下朝南山喊话,说梁心铭是女子,中了情毒,正和王亨洞房解毒呢。
他冷笑:拿不下南山,也一定要搅了这两人的好事,让梁心铭颜面扫地,并动摇对方军心。当然,最好是引起龙禁卫将领的怀疑,下洞去察看,发现梁心铭果然是女人,然后发生内讧,让他这边渔翁得利,最后活捉王亨夫妻两人!
他还制定了进攻策略:先喊话,搅得对方军心大乱了,再全力进攻,方可事半功倍。
于是,反贼们就齐声高喊起来:
“梁心铭是女人!”
“梁心铭中毒了!”
“王亨正帮梁心铭解毒。”
“他们正洞房呢!”
“哈哈哈……”
不得不说,这招够狠。
白骁和皇甫仁虽不信,却十分担忧,而那些龙禁卫就更担忧了,万一梁心铭真是女人,他们会不会被连累?
人天生就有趋利避害的意识,王亨带着他们立功,他们开心,哪怕战死在这也不怕;若他们白白被王亨连累了,他们也是不肯的,那太冤枉了。
他们便迫切地希望王亨和梁心铭从洞里出来,指挥他们战斗,只要出来,就是对反贼最好的还击。
然而,洞口毫无动静!
他们更犹豫了,很不安。
这情形激怒了卿陌、丁丁,两人带着潜水帮的几个孩子,手里握着几根铜棍,站在坡上开始骂战。
这些孩子都出身市井,街头小混混,骂起人来花样百出,都不带重复的,把谋逆者祖宗八代都骂翻了,各种诋毁、嘲弄,简直是猪狗不如,所以才生出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后代,行谋逆的勾当,该诛十族等等。
丁丁喊道:“我们大人和钦差大人正在破解藏宝机关,等破开了,乱臣贼子死无葬身之地!牛将军在洞中留下了重要线索,你们就等着被诛十族吧!”
他信口开河,反贼听了却心一沉。
一安双喜三元四顺见状,也不甘落后,也加入了骂战。比嗓门,他们怕谁?扯开嗓子就骂开了,什么“小娘养的贱种”等等,充分展示了豪门奴仆的牙尖嘴利。
白骁喝道:“你们还干站着?”
龙禁卫见这些孩子这么厉害,不禁为自己的犹豫和怀疑羞愧:大人已经说了在破解机关,他们怎能在关键时候被对方动摇军心呢,于是也加入骂战,声势顿时高涨。
面具首领见不但没动摇对方军心,反而让对方动摇了自己的军心,立即下令进攻,要搅了王亨和梁心铭的洞房。
激战再起。
白骁指挥战斗,皇甫仁在旁协助。
黄知府吓得腿脚都软了,却自始至终紧跟在皇甫仁身边,生怕被落下了,白白丢了性命。
投降谋反?
他可没那个胆子,反贼好像也不大看得起他,竟然没派人联系他,想是知道他不能担事,一吓唬就全招了。
黄知府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坚定地跟着王亨,因此声嘶力竭地督促随从们:“杀敌!都奋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