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丢失的这副金针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没什么特别的吧。不过,我曾听王妃说过,这副金针是传授她医术的师父所赠,可以说是她身边最心爱之物。郭将军,我有些想不明白,这恶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兰芷宫,窃走王妃的金针,为何不伤及本王和王妃的性命呢?”杨广向郭衍问道。
“都是末将失职,未能及时发现有人潜进宫来。”郭衍再次请罪道,“据目下的情势推料,这恶人潜进宫来,显然有比在宫中伤人性命更重要的目的。王爷有所不知,以他的身手,如要动手伤人,只怕末将早就死在他的手中了。”
杨广皱眉思忖移时,始终猜不透这恶人单单窃走萧厄的那副金针作何用途,又因听外面传来了五更已到的锣声,遂吩咐郭衍道:“我现在就赶去正阳宫向父皇母后禀报昨晚兰芷宫发生之事,郭将军,你立即带人重新沿着那恶人逃跑的路线再仔细找找,看看能找到新的线索不能。”
郭衍领命转身离去。
杨广随即想到昨晚那恶人逃跑之时,有上百名禁军军士参与了对他的围追堵截,再想在宫中封锁消息恐怕难以做到,便传唤赤芍、绿萝、瑟瑟几位管事的侍女来,向她们诈称昨夜有人意图潜入兰芷宫,被郭衍及时发现赶跑了,并交待她们在兰芷宫好生照料王妃和两位小皇孙,切不可听信宫中传言。
安排好兰芷宫内的事以后,杨广立马前往正阳宫去向父皇母后禀报昨夜兰芷宫发生的事情。
杨坚夫妻二人在正阳宫正殿传见了杨广,听他禀报罢详情,杨坚沉着脸对独孤伽罗说道:“朕虽已料到了屡屡在宫中生事作乱的是人不是鬼,但却没想到此人有如此之能为,依皇后之见,他昨夜潜入兰芷宫窃取厄儿的金针,是何用意啊?”
独孤伽罗沉吟着答道:“如果确定此人就是前几天在临射殿、临德殿生事作乱之恶鬼的话,我料想他第一回潜入后宫就窃走了厄儿的金针,不无有针对厄儿神女之名的意思,欲借此向世人证明,他并不惧怕厄儿。”
杨广听母后与郭衍持同一见解,暗自惊讶,抱拳提醒父皇母后道:“这恶人身手十分了得,儿臣担心他会危及父皇母后,所以请父皇母后允准儿臣增派人手,加强对父皇母后的护卫,以防不测。”
杨坚摆摆手,说道:“朕和你母后身边护从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早在恶鬼第一次在临射殿外现身吓人之时,元胃已作了相应的布置。朕方才在想,不妨先假定昨晚潜入兰芷宫的这恶人与前两次在宫中生事的恶鬼系同一人,且都是受南陈指使,意图阻止、干扰朝廷的平陈大业而来,顺着这个思路再想想,是否能做出推断:他潜入兰芷宫窃走厄儿一向随身携带的金针,会不会和后梁有关呢?”
独孤伽罗和杨广听了杨坚这番话,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还是杨广率先开口问道:“父皇所言令儿臣颇感迷惑,儿臣想不出他窃走一副金针会和后梁牵扯上什么关系?”
见妻子也用困惑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杨坚这才向二人解释道:“阿纵,你还记得临射殿外出事的次日,朕就断定那只窜进宫中作乱的恶鬼是南陈派来的吗?朕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断定,确是根据最近一段时间从江左传回的一系列密报尽皆显示,陈叔宝君臣自从听闻东西突厥向我大隋称臣,北境底定的消息后,日夜思虑,唯恐朕有一日会兴兵伐陈,实现南北统一大业,而恶鬼潜入宫中作乱又恰在朕即将下诏,建立淮南、山南两座行台尚书省的前夜,这就不能不使朕怀疑宫中的所谓鬼祸实为人患了。如果朕所料不差,陈叔宝君臣要想阻止或拖延朕兴兵灭陈的计划,很可能会打后梁的主意,在后梁国内挑拨是非,用以牵扯朝廷兵力,这就是朕怀疑那恶人潜入兰芷宫窃走厄儿随身携带金针的主要原因。”
“皇上所说确乎言之有据。”独孤伽罗点头表示赞同夫君的分析和推断道,“果是如此,皇上打算如何对待后梁呢?”
“据朕了解,后梁自萧综继位后,朝中权柄尽操于其王叔萧岩之手,而萧岩早年间曾和南陈有过密切往来,难保他不会说服萧综,弃隋投陈,因此朕......”杨坚话才说到一半儿,突见正阳宫掌事宦者何柱儿走进殿来报说,太子已入宫,现在临德殿外候驾了。
“昨夜之事据朕看来,并非一无所获。”杨坚打发何柱儿去向太子回禀自己马上就到,站起身来,将话题重新转回到昨夜兰芷宫进鬼这件事情上来,笑着安抚杨广道,“至少目前能够确定,屡次三番在宫中生事作乱的不是什么恶鬼,而是恶人。阿纵,你也不必太过苛责郭衍了。且随朕到临德殿去吧。”
“儿臣不敢迁怒于人,只恨自己学艺不精,于昨夜熟睡之际叫歹人潜入寝殿得了手。”杨广躬身向父皇认错自责道。
“朕自会命人彻查此人来历的,咱们走吧。”杨坚收敛笑容,向独孤伽罗点头示意,带着杨广出了正阳宫,朝临德殿走来。
太子杨勇和张衡已早早地等候在临德殿外,远远地望见杨坚带着杨广一同走来,杨勇急忙迎上前去向杨坚道惊道:“儿臣今早得到禀报,知道了昨夜恶鬼再次在宫中现身,为非作乱之事,给父皇道惊了。”
杨坚瞄了杨勇一眼,并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冷冷地问他道:“昨日可将案情审清问明了吗?”
杨勇心虚地看看跟在杨坚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