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得也挺不容易。”刘震从来没想到向东竟然是这样的生活,毕竟他认识小北的时候,小北已经很能花钱了。
“都过去了。”向东笑笑,不再多说,埋头吃东西,时不时的抬起头给孩子擦一擦嘴角的沙拉酱。
吃完饭,两个人带着孩子步行去公交车站。
“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们也得跟着我坐公交。”刘震想起那天他喝酒了还非得要开车,结果肇事逃逸就觉得心虚。
“没关系,走走也挺好的。”
第80章 天生反派
转眼已入深秋,流感病毒爆发,向东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孩子,不料,孩子还是在幼儿园被传染了流感病毒高热不退。
向东觉得是他的疏忽和大意才害得孩子烧成这样,他本来前几天就带孩子去打流感疫苗,但是因为没请下来假,疫苗的事就一拖再拖,到底把孩子给拖病了。如果孩子有个什么好歹,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向东因自责而变得手足无措。
他突然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个男人,一个上班族想自己带好一个孩子远比他想象得困难。以前他能带好小北是因为小北这孩子皮实很少生病也不需要人陪,后来还有程立……现在他真的有点力不从心。
向东翻出最近通话记录,按了最近一通电话,是刘震的。
“孩子病了,烧得很厉害。”向东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起来。
“你在家等着我,我叫个车去接你们。”刘震一边说话一边穿衣服出门。
不一会,刘震和他叫的出租车就赶到了向东家楼下。向东上车之后,刘震拍了拍他的手背,自然的握住向东的手,安慰道:“大哥没事,小孩发烧不要紧的。”
“嗯。”刘震的手心很温暖,把向东冰凉手指一点一点捂热,不光是手,连紧张到冷汗直流的心,也渐渐被暖流环绕。
孩子打了退烧针和抗病□□,呼吸渐渐平稳,额头上的热度也渐渐褪了下来。
“大哥,你睡一会儿,孩子的滴溜我看着,放心吧。”刘震看着向东眼睛都熬红了,有些心疼。
“孩子还烧着,我睡不着。”向东何止是睡不着,简直是闲不住,他打了一点温水回来,用软乎的毛巾蘸着温水给孩子擦身降温。
刘震抢过向东手里的毛巾,给孩子擦身,低声说:“你趴着眯一会,小孩发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一直不休息,自己身体垮了怎么办。”
向东拗不过刘震,只好趴在孩子脚边的一小块地方,眯着眼睛歇一会。半梦半醒之间,向东感觉有一件外套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这种踏实的感觉让向东觉得安稳,凭借着这份安稳他还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小时,然后脑子里像有闹表一样,在孩子滴溜快要打完的时候醒过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刘震已经按铃叫护士来拔滴溜了。打完滴溜,孩子的热度暂时退了下去,向东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谢谢你啊,刘震,大半夜的陪着我送孩子来医院。”
“没事,应该的。”
两个人说完这些客气的,见外的话之后,空气突然有一些凝滞,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但是刘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孩子还病着,这时候说什么向东大概也听不进去。
孩子发烧退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才算痊愈,向东和刘震白天晚上替换着看孩子,倒也照顾的妥帖。
这座北方城市秋天就像女人的青春一样短暂,几场北风刮过,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漫长的冬天。
12月1日,是小北的生日,同时也他母亲的祭日。早晨5点墓地还漆黑一片,小北就和程立一起出现在墓地。
“爸,你活着的时候我们没什么话,现在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给你点棵烟吧。”小北掏出一棵烟,点上,插在墓碑前面的大理石香炉上。
然后他蹲下来,在母亲墓碑前放了一束白玫瑰。照片上的女人还那么年轻,仅仅活了30岁。
1995年,那时候还没有二胎政策,男人是国企工厂的工程师,女人是中学的音乐老师,还有个那么可爱听话的儿子,在北方遍地下岗的大环境下,他们一家三口依然过得很美满。可是不知道是套子漏了,还是节育环松了,女人竟然又怀孕了,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她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没有评上高级职称,还被单位罚了款。但是看着孩子在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她心里满是幸福,她总问儿子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儿子说想要弟弟,弟弟可以和他一起玩。
三口人满心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孩子出生了,女人却因为羊水栓塞还没看到孩子一眼就扔下家人离开了。男人独自带着两个儿子生活,时常需要在夜里加班,却不巧正赶上b社会混战,中了一发□□的子弹,扔下两个儿子撒手人寰。
小北常常想,如果当时妈妈做个人流把他流掉就好了。那样他们一家三口会生活得很幸福,妈妈不会死,爸爸也不会死,哥哥不会变成同性恋。就算哥哥真的是同性恋,他也不会痛恨社会人,他和程立会好好的在一起,他依然会幸福。
而自己就像一个天生的反派,一下生就给这个家庭带来灾难,毁掉哥哥所有的幸福。这人设真tm惹人厌烦啊。
“走吧。”小北把燃得只剩一个短短烟蒂的烟头拔掉,又拿起墓前的白玫瑰,准备走人。
“就这就完了?你不跟你妈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