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面掩得更加厉害,哭得很是惨淡。
怎么办?我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这话,我没法接。
我怔怔看了她一眼,却道:“是我错了,我错了。你却莫要哭了。”好男不跟女斗,本公子大人有大量,宽宥她一次又如何?
本来,我的悲惨命途是我自己作的。
人家的凄苦命运是自来便有的。
着实比不得。
我替她揾下胭脂泪,女人哭,我受不了,也看不得。
“改日太子若是对你不好,你尽管找我来,我替你教训他。”反正我也是个不知死活的,教训太子也不算什么。
我摸摸她的头发,又道:“你命不苦,我定许你做个好主子,肯定好过我这含着金汤匙出生却要被某人关一辈子的有人疼爱的公子。”
她却哭的更加厉害。
不明所以的我,觉得自己说的话本没什么问题,怕是她想哭,干脆便不依不饶了。
没办法,本公子天生善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却不再叨叨,只是默默替她揩泪。
又宽解她好一阵子,她才好些,我见状方才叫大春送她回屋。
今天这出戏,名字叫做:比比谁更惨。
若蓝以绝对优势胜出,柳思铭残败。
恩,可能我真的不悲惨。
最多死了个爹娘,没了好友,爱我的人被困着,所爱的人背叛我,我自己只不过是个病得要死不活的半吊病秧子,身边真心假意尚且不说,至少还有人肯陪我演演戏,娱乐一番,倒真也谈不上什么什么惨不惨的。
第52章 心
据说沈墨温良恭俭让得很,治国领军才能却是更胜一筹。
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向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白慕颜竟然节节落败,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大荣这时候,只等着翁中捉龞。
却不知,白慕颜这只死龞躲去哪里。
好过日子永远长久不了,即使你病重。
一脸严肃认真的太子蓦地闯进我屋子,我吊儿郎当地躺着,我火速捂住自己衣服叫道:“死断袖,你滚进来干嘛?”
完全无视威严的太子殿下一脸的认真。
太子一把粗鲁地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恨铁不成钢道:“瞧你点出息,床是你的谁,你天天上它?”
我:???
太子摇摇头,随即强作欢颜,语气甚为平和温柔道:“阿思,我是说,你看起病已经好了呢。”
我冲他礼貌地笑笑:“干你屁事。”
“我不会沖你发火的。”太子眉宇之间尽是挑逗,干脆利落地挑逗。
他道:“听说你对战事极为关心啊,何必偷偷摸摸问大春,难为那些小厮们,直接问我岂不更好?”
我一脸嫌弃地表情看了他一眼,道:“谁说的,我才不关心。”
说罢,就要往床上靠。
他笑笑,一把拉我出了门,“冬将去春将来,阿思。”
好快!
时间一直往前走,从未饶过任何人。
我默默凝视着外界即将复苏的一切,细细感受大地渐渐消逝的阴冷。
他既然愿意对我如初,我也不矫情,只盼着他开心便好,拿出一副原该有的样子对他。
假装一切如同从前。
可惜都是假装来的,我的假装为了我挂心的人。
片刻,我道:“你的战争要胜利了,我的身体也无大碍了,我是不是可以见见夏兄了呢?”
他默默不语。
那个他和夏兄曾做的约定便是,夏兄去蜀国和天泽为他做两件助他得天下的事情,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但他则要无条件放了我这个所谓罪臣之子。
君无戏言。
我软声道:“我想他。”
他将夏兄关到天塔,时时刻刻不放人,明显是不肯遵守承诺,什么君无戏言?
鬼才信。
“阿思,他哪里比我好?”太子眼神有些黯淡无光,死皮赖脸地问道。
我便学着他,死皮赖脸没心没肺地道:“说实在的,他哪都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