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放心去罢。大春会记得你的。你人这么好,佛祖会保佑你的。”大春抹了两把鼻涕眼泪,款款转身而去。
哈?大春你会不会说话?我心中堵着一口恶气,又好气又好笑。这句话听起来很诡异啊!难道连大春都觉得我肯定要死?没救了?
我拾起一个干草,无聊地缠在手指上,又拆下来,干干瞪着软软的草发愣。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阿墨的披风怎么在你身上?”白慕颜突然打破了牢房里的沉寂。
“你不头疼?”我百无聊赖,他倒是醒来的正是时候。
白慕颜揉揉头:“说来也是,怎么这么头疼?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头疼?”
“因为我们都被下药了啊。”我把干草一截一截弄断,道:“我吃饭少,自然醒来的早些。”
“哦。是阿墨来了啊。诶?不对啊!他的披风怎么在你身上?”白慕颜死缠烂打继续问道。
“哪里是你家阿墨的?”
“就是!这是我送他的。”
“.....”
“你家阿墨移情别恋了呗。趁我们晕倒,来看我们,因为喜欢本公子,便把披风给我保暖。你说呢,圣君?”我极尽挑逗,气气他。
他坐起身来,继续揉着头,微微一笑,“他不会的。他一直是爱我的。”
哪来的自信?
我撇一撇嘴,干笑一声。
其实沈墨那日说爱我,大约是想让我了无牵挂的走罢。
以后的日子便是这样的。
“喂!凭什么他的饭看起来比我的好?”白慕颜冲着狱卒大叫大喊。
“闭嘴,快吃,不然连猪食也没有!”狱卒当着他的面笑他起来。
狱卒出了门,我方讪讪笑道:“因为你的披风啊!”
他瞪我一眼,“敢不敢把你的饭分给我?”
“不敢!蟑螂还是留着你自己吃罢。”
他憋的脸铁青,说不出话来。
前车之鉴,自己的恶果自己吃,叫他在本公子碗里放蟑螂。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容易止住了笑:“多谢圣君的披风了哈!你若是吃不饱饿了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蟑螂,倒是可以望蟑止饿!”
.....
白慕颜悠闲地吃起饭来:“真好吃呢。”
古往今来第一睁眼说瞎话能手。
演技一流,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为什么你牢房看起来干净些?”
“多谢圣君披风!”
“为什么狱卒从不骂你?”
“多谢圣君!”
“为什么你这么猖狂?”
“多谢。”
“阿墨真是偏心,不不不,他是看你瘦弱病娇才给你的!是不是?”
.....
.....
我连搭话都懒得搭了,只几天来白慕颜问的所有问题都可以用谢谢他来敷衍了事。
不过这样骗骗他也无妨,毕竟已经得到心上人的心了,倒真不差这些虚的,我倒是对这些虚的乐此不疲。譬如干净的牢房,可口的饭菜。
毕竟,刚刚真晕的只有白慕颜,了解真相的只有我。白慕颜要是知道沈墨的真心,岂不是要乐地炸毛,到时候疯了可不好,我这是为他身心健康着想!
我暗自为自己良心的不安找借口。
“殿下!”门外起起落落几声太子殿下。
“呦~稀客啊!”我冲太子一笑。
他行色匆匆,看我如此健康呆在牢中,却道:“你在东宫可没有在这里养身体养的好!”
“贫贱人,只能住这种地方。”我摇摇头。
“江言你个老不死的,放我出去。”白慕颜朝他喉道。
太子转身狠狠问道:“若阶下囚是我,你放不放?”
“放!”白慕颜简直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我瞬间觉得白慕颜简直就是是白无颜,白无耻。
太子哼唧一笑:“放屁吧你!”
白慕颜讶然:“诶,你怎么知道?”
“.......”
“.......”
牢房中一瞬间的宁静,却是如此尴尬的氛围。
“谅他也找不到这里来,也救不走你。谁能想到,我会把我最亲爱的阿思和最讨厌的白慕颜关在一起呢?”太子邪笑一声,“阿思,你莫要记恨我。”
白慕颜有些看不下去:“喂!喜欢人家就弄出去啊!关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干你屁事!”我和太子几乎同时喊出这句话。
原来把我关在这里,是怕夏哥哥找到我吗?做好自己的明君,和我这个乱臣贼子撇清关系只是顺便的效果?
太子啊太子,你这张嘴!
也是,天下的话怎么感人便要怎么说,而不是怎么事实怎么说。
留在太子身边一个大将沈墨就够了,要我这个小卒干什?权衡轻重,谁都会弃车保帅。
“多谢太子不杀之恩。”
“他可没说不杀你,你现在呆的地方叫死牢。”白慕颜吹胡子瞪眼。
你懂个屁,老子多谢他不杀夏哥哥之恩。他方才的话,显然是夏哥哥没死。
太子见我淡定入神呆在这里,便道:“阿思,你可知真心值几两钱?”
呵?
他是想告诉我白慕颜对沈墨的一心,终究不过沦落到阶下囚,而他的骗术,却可以得天下?
可惜,他错了。
沈墨背着你偷偷想放我走,甚至放白慕颜走。谁说世上没有真心?
“改日再来看你,等我处置完国事,再来好好处置阿思!”
我淡然,微微一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