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德育主任也就是当着学生的面说说,偏陈平是个较真的人,当即回道,“没地方。”
德育主任一下火了,“把你们那个什么东西拆了。初三了,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一个学校的德育主任基本上可以说是这个学校最不受欢迎的人,更何况,前面去看姚老师收的钱是过陈平的手的,学校几番折腾管钱的生活委员不可能不知道。学生可不管“连我们自发给姚老师买礼物的钱都不能收”的学校领导是哪一个,在他的眼里,那些人就是一伙的。更何况,五班的心愿树做得特用心,自从姚老师住院后,大家的心愿基本也都是祝老师早日康复什么的。德育主任这一句话,可是新仇旧恨一起来,这些学霸们除了真心服谁之外,哪个把不给自己代课的老师放在眼里啊,陈平当即道,“布置好了,一拆就剥墙皮。”
开什么玩笑啊,德育主任又不是傻子,没火气的也被拱出火来了,“无组织无纪律,班长,去把班主任给我叫来!”说着还犹不满足,瞪着陈平比手画脚,“学习好怎么样,我看你们的德育教育一点也没跟上。校风校训更应该好好地学!”
能在人才满地走,学霸多如狗的奥班担任班长,秦历炜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可不想把顾勤给招来,顾老师的脾气,甭管对错,就目无尊长这一条,还不得狠狠削他们啊,于是,他连忙起来安抚德育主任,“刘主任,别生气,我们五班给您道歉。”他说着就给陈平使眼色,但他也知道陈平绝不会这样下台阶,所以那个眼色也就是使着给主任看,嘴里立刻接着,“您说的没错,都贴在后墙整齐,看着也利落。可那个许愿树是我们给姚老师做的,是大家的心意,要是拆了实在心里过不去,校风校训什么的,我们都背得清清楚楚的。不用看也铭记在心。”说着就用眼神找王钺息,“是吧王钺息,你给刘主任背背咱们附中的校训是什么。”
王钺息正按着太阳穴轮刮眼眶呢,这就叫躺枪啊,可这时候哪能拆班长的台,特别利索的,“明德厚学。”
秦历炜接着问,“校风呢?”
“团结进取,和谐创新。”
“学风呢?”
“博学、 审问 、慎思、 笃行”。
对答如流。
刘主任扶了扶眼镜,“教风呢?”问学生教风,明显是刁难了。
“树德、炼能、敬业、爱生。”王钺息无奈死了,进了教学楼大厅就挂着,进进出出三年,得蠢成什么样才记不住啊。
这时候眼保健操已经做完了,王钺息同学用他的记忆力把主任的脸都扇肿了,学霸们纷纷挺胸抬头,与有荣焉的样子,陈平乐呵呵的,“要不要再给您介绍下附中的校史?”
一句话,把恼羞成怒的刘主任逼得差点跳起来,“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于是,躺枪帝王钺息膝盖再中一剑,“你,我知道你是王钺息,去,把你班主任叫来!”
王钺息站在座位上,没动。
刘主任再说一次,很大声,“去!”
王钺息还是没动。
老师们一般都有一个毛病,他们眼中的所谓“差学生”和他们对着干的时候,他们通常觉得这孩子无可救药,但当他们眼中的“好学生”指使不动的时候,怒火就会呈几何级数暴涨。
如今,刘主任就是这种情况,年级学神王钺息,谁不认识啊,而他居然在这边装小白痴,是可忍孰不可忍,刘主任怒火冲天,“我叫不动你是不是?”
王钺息同学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不动如松,器宇轩昂,以上形容词等同于——默认。
刘主任那个火啊,直接就冲到了王钺息身边,大步流星,踩碎地砖,“王钺息,去给我叫你们班主任!”
门,开了。
“什么事?”顾勤。
顾勤走过来,大步流星,踩碎心脏。他的视线掠过秦历炜,掠过陈平,甚至掠过刘主任,停在王钺息脸上。
王钺息抬起头,“我没有把班风班训的位置说清楚,贴错了。”
刘主任开始开炮,“小顾,知道你们年轻人是开明,但班不是这么管的。以前姚老师带的时候,这班学生可不是这样。”
顾勤全部的肢体语言都写着洗耳恭听,只是神色却是云淡风轻,“您说。”
“我说挂错了,换过来。”他手指着陈平,“你们这个学生不听不说,还跟我顶嘴。”又指秦历炜,“你们的班长又点着王钺息跟我抬杠。”说到这里,所有炮火集中在王钺息身上,“我就问了个校风学风,他倒好,还给我背上了,学习好又怎么样,有才无德是小人!”
顾勤眉毛一皱,一张脸如罩严霜。
刘主任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过了。马上回转一枪,“总之是没礼貌。”说着意味深长地看顾勤,“小顾,学习是学习,班主任工作,德育是重心。别因为学习好太宽纵孩子,究竟还是小孩呢。”
王钺息是聪明人,突然之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刘主任似乎是借题发挥,针对顾老师。
他抬了下眼,正好接到秦历炜的眼色,看来,班长也发现了。
于是,王钺息没有再给刘主任任何攻击顾老师的借口,率先开口,“刘主任,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是我的错,对不起。”然后看顾勤,深深鞠了一躬,“顾老师,对不起。”
刘主任被僵在那了。
秦历炜立刻补刀,大步过来,“啪”地立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