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胡宗一跪地禀道。「禀王爷,正如王爷所料,脱逃兵士所带去的消息致使军心大乱,我方混入的细作亦已达到作用。」
「宋之期那里又如何?」
「宋将军与欧阳将军两人所率四万兵马及辎重不日便将抵达。」
萧令瑀摆摆手,胡宗一领命退出帅帐,放下手中的卷宗後他亦站起身走了出去,一步一步,有些缓慢的向前走着,待桐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後,操练声越来越响,萧令瑀微喘地往前一看,只见寒綫在烈日下闪耀着沉稳的光辉,眼一眨,再次映入眼眸的却是远方握着寒綫的青年朝他用力挥手,笑得比他手中的银剑更灿烂。
萧令瑀没有回应,略垂眸,青纹袖摆处却有一点艳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突然想,若是青年站在他旁边定会蹲下身指向红花,笑嘻嘻地要他跟着看。
丹心。他启唇,但声音太低,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连待桐都没有听见,他转身回帐,朱九郎没多久也跟着进来,笑嘻嘻地趴到他案前,双手献宝似地往他眼前一伸,掌中赫然便是一朵红色茶花。
「萧令瑀,你看,玉茗。」
萧令瑀拿过红花,轻声道:「不是玉茗,是丹心。」
一朵花也这麽多名堂?朱九郎没理会那些,只絮絮叨叨地问萧令瑀有没有瞧见他方才手持寒綫的样子、比起他自己是不是厉害许多?再问他身子有没有不适、怎麽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又跑去确认他的长枪真的没有被动过,然後便拉着待桐问他家王爷起身後吃了多少东西喝了多少水,有没有太过勉强?待桐一面侍候他净手一面回答问题,而後只觉他烦得不行,转身便出帐准备点心去了。朱九郎无奈地回过头,却见萧令瑀仍盯着那朵茶花发楞。
朱九郎走回他身旁,轻晃了晃手。「萧令瑀?」
「为什麽给本王这个?」
「花?」朱九郎坐在他身边,靠着几案,维持着略伸手便能碰到男人的距离。「回来时见你方才站的地方开了花,我想你老是发楞定没留意,就摘回来让你看看。」
其实他看见了,就在他的袖摆处,一丛深深浅浅盛开的红,那时他想的还有青年的笑。
见他仍又发楞,朱九郎好笑似地抚上他的脸。「原来你喜欢红花?也难怪,你那齐宫花园几乎全是白花,看着是美,可也难免生腻。」
其实他压根儿不记得齐宫花园里是否种满白花,他只是往前走,身旁风光或是美丽或是平常皆与他无关无涉,可是他方才想起了青年……萧令瑀略偏头,便见朱九郎带笑的眼,青年的眸子总是清澈有神,而今微微眯起依旧黑白分明,见自己彷佛回神则笑意更深,摩挲着脸颊的指亦是暖热,像是仍带着帐外的春意。
「等我们回齐国,也在花园里种些红花好了。」
「回齐国?」
许是他的嗓音带着些嘲讽的意味,朱九郎笑意转为无奈,更深的却是宠溺,像是拿他毫无办法似地硬是将他拉入怀中,萧令瑀没有挣扎,青年总是随心所欲,而自己并无反抗的必要。
「就知你不爱听这个。」轻抚着萧令瑀的背,朱九郎对男人的乖顺很是受用。「身子可疼吗?有没有不舒服?」
萧令瑀摇摇头,青年的心跳声咚咚地回响在他耳边,他闭上眼睛,听着青年说方才操练的情况,一个劲地夸奖他齐国兵士同心一意、吃苦耐劳,又说诸将俱是一板一眼,对他这半路出家的将军倒都是服的,不服的全让他打趴了,说着说着青年想起什麽趣事般地笑了起来,胸膛略微伏动扰得萧令瑀不得不睁开眼睛,朱九郎向下望着他彷佛带着不满的眸,便就带着笑意吻上他的唇。
青年的唇舌总是温热,暖暖地舔过他的双唇、滑过他的齿列,勾着他的舌不住索讨,也不知他究竟要什麽……萧令瑀略分了心,其实他知道青年想要什麽,定然不只是吻……萧令瑀拉住他,主动吻得更深更激烈,朱九郎环抱着他的手依旧温柔,吻越复加深,仍是带着不言可喻的疼惜。
到最後,萧令瑀总是会有些喘不过气,朱九郎就爱看他微喘的模样,许是为了尊严又或是为了承诺,萧令瑀绝不会推开他或拒绝他,但若不能呼吸了,男人的手就会拉着他的衣袖,犹如推拒更似迎合,总是只有在这些小小的动作里,朱九郎才觉得自己抱着真正的萧令瑀,而不是那个想得过多做得过少,将所有时间全花在发楞却不说他究竟想些什麽又想得到什麽的端王爷。
「萧令瑀……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满含歉意想着那些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的东西?真是傻瓜!虽这样想,他还没胆说出来,只爱怜地吻上萧令瑀的眼角。
青年的气息灼热地扫过他的脸庞,萧令瑀有些迷惘,这时候应该说什麽?让他带着疑问的表情逗得愉快,朱九郎笑着整理起男人让自己弄乱的衣襟还有头发,衣服倒是好办,拉齐就是了,可头发就比较麻烦,待桐天天帮萧令瑀梳得是一丝不苟,他可没那种手艺,这儿拉一些、那儿扯一些,明明想要让它变得平顺却总是弄巧成拙,几绺发丝硬是落在萧令瑀脸旁,倒淡了几分严肃的气质,他看着只觉好看,萧令瑀却不耐地拍开他只会帮倒忙的手,也不整理了,只自己坐正身子,朱九郎还想伸手把人拉回来,端王爷已瞪了过来。
「好好好,别生气。」
明明是自己小上四岁,怎麽老觉眼前这男人更小更可爱?朱九郎扯开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