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见苏锐,帮他收拾些东西过来,说着他将手里的口袋靠墙放着,顺便来拜访拜访你。

用不着麻烦,姓陈的笑归笑,态度照样七翘八拱,我恢复得挺好,见到你之前心情一直很舒畅。

陈旭阳。我狠狠瞪他一眼后,搬了个椅子放顾鹏飞旁边,嘴里嘀咕着,别耍小孩子脾气行不行?

我耍小孩子脾气?他见我跟旧情人客气,更是不依不饶,你还嫌我睡得不够长,想气死我吗?

陈总,是我硬要跟他来的,要碍你眼了你冲我发火,顾鹏飞平静地说完,轻轻将门关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其实知道你醒了,我跟苏锐一样都很高兴。

连我听了背上都立马落一麻袋鸡皮疙瘩,姓陈的起码耳根子都麻掉了,果真听他忙不迭地说,别别别,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顾鹏飞淡淡笑了笑,随后拿出包烟敬了根给他,姓陈的还想摆足架子不伸手,后见我一脸阴郁蓄势待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了过去。

烟点着了,两人略微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陈旭阳终于忍不住说,行了,人送到了真麻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行不?

顾鹏飞看了我一眼,随即对他说,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谈些事情的。

陈旭阳自认比狗还灵的鼻子似乎嗅到了点什么,也瞄我一眼,说,如果是关于这小兔崽子的事情,那没什么好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顾鹏飞立刻加重语气反问一句,你曾经说会替他报一箭之仇,是说着玩的吗?

陈旭阳的表情立马微妙地变了,片刻的犹豫后,他将手里只燃烧了一小截的烟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叫了声我的名字,苏锐。

恩?我正将打包过来的日用品拣出来作归位工作,听见他召唤便停了下来。

我抽不惯他的烟,帮我下去买包中华行吗?

我还没来得及动,顾鹏飞便开口了,我去买吧。

苏锐,你去。姓陈的坚持。

陈总,顾鹏飞再次开口,一字一句地说,没关系,就让他听着吧,他有这个权力。

……,陈旭阳犹豫了片刻,吐口气说,……那好吧,你接着讲。

顾鹏飞没有卖多余的关子,开门见山地说,你知道两年前t大发生的体育馆屋顶突然垮塌的事件吗?当时有一个班在里面上体育课,大概三十来个学生,死了五个,重伤也有八九个……

知道,陈旭阳微微点头,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施工单位偷工减料,主要负责人给判了六年吧……

是九年,它们被判定为当时的主要责任方。

……那又怎样?

顾鹏飞笑了笑,其实,不全是施工单位的责任,体育馆的设计方案本身就有问题,结构师又太年轻没有经验,在屋顶的承重上出现了很大纰漏。

……不过,事故发生之后,设计公司提早发现了方案的漏洞,买通了当时做调查的技术组几位成员,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卸到施工的头上,加上施工单位本身也确实存在偷工减料,于是自认倒霉地伏法,也没有提出上诉。

等一下……我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插嘴,如果设计方案有问题的话,怎么会通过审核的呢?只要是达到一定规模的公共建筑,不是必须得专家签名通过才能修建吗?

呵,苏锐,顾鹏飞一副久经沙场的口气,你在这行待了这么久还不懂门道的吗?

哼,一群腐败分子。陈旭阳倒先不屑了一句。

把人请出来往高级饭店一送,几瓶五粮液灌下去,红包一人塞一个,要是陪酒的小姐再穿清凉点儿,签个名算什么?

可……不至于吧?出了事情要负责任的啊,他们能那么草率?

怪就怪这家设计公司名气太大了,轻信了吧,料想也不会出什么漏子,哪知道就马失前踢呢?

原来如此,陈旭阳已经心中有数的样子,曹衍也真有几把刷子,这么大的岔子也摆得平。

四海在那次事故中全身而退,顾鹏飞接着说,他们不惜血本打通关节,销毁证据,被他们嫁祸的工程公司承担所有罪责和赔偿,最后破产。

不……也许还没那么简单,陈旭阳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这个事故要是真正追究起来,牵扯到的人就比较多了,每个人的关系网又很复杂,换句话说那就得伤筋动骨,可能是官方顾及到这一点而故意放他们一马,只把施工单位拉出来当个替罪羔羊,平息平息民愤就算完了。

恩,没错。顾鹏飞点点头,一贯伎俩。

上面的人睁只眼闭只眼,他们自然有恃无恐。

……我想你该进入正题了,陈旭阳说着狡黠地笑笑,难不成你会告诉我,这么能呼风唤雨的四海,你有办法让他们栽在这个地方?

顾鹏飞犹豫了片刻,慢慢说,曹衍和我爸曾是很好的朋友,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曾经找过我爸帮忙……

我爸的电脑里,还保存着那个体育馆的设计方案图,以及他们的一些通信,整个事件的始末都在里面。

现在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只要还没有过起诉的时效期,随时可以翻案。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把它交给你,顾鹏飞说着看了一眼陈旭阳,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陈总?

运用得当的话,我想他们这次是翻不了身的,不过……我希望你不只是考虑到自己公司的利益,请你清楚我之所以把他交给你只是为了苏锐……

既然如此,你自己为什么不做?陈旭阳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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