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对组织的极端不信任,冷笑著说,算了吧你,连自行车掉个链子都只能跟我大眼瞪小眼,你要能有这能耐我估计来条狗都能用爪子把它捣鼓好。

那行,您自个儿忙吧,不参合了。我说完站了起来,径直进了隔壁已经被烤得暖烘烘的房间,碰一声把门关上了。一分锺没到便听见他在外面儿边敲边说,喂,我今晚要是感冒了对大家都没好处,麻烦你凑合著让半边床给我,我先洗澡去了。

二十多分锺後他撞开了门,裹著毛巾的身体像刚刚从蒸笼里爬出来的,还腾腾冒著热气,皮肤也泛著诱人的潮红色,不知是不是长期出卖廉价劳动力为生,这家夥的体格几乎接近完美状态,结实匀称,一点赘肉也没有,像用雕刻刀利落削整出来的石膏,如果硬要说有什麽瑕疵的话,大概就是腹部上那条足足一寸来长的褐色疤痕,看上去像只丑恶的爬虫,这个被他自称为男子汉的勋章的东西,最後经我多次追问成因而极为没辙地交代说是参与流氓斗殴的纪念品。

坦白地讲,对於他luǒ_tǐ的兴趣,我早已从肤浅的感官色欲升华成了柄持理性的学术态度。记得我俩夏天刚住进来那阵子,他一回屋就脱得只剩个裤头在我眼前飘来荡去,势如洪水猛兽,不厌其烦地挑衅著我生理上的本能和理智上的极限,害得我牙龈红肿鼻腔出血毒火攻心,多次哄骗他买空调而未遂。经过这麽一个多季度的魔鬼训练,总算是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本人自信达到了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拿他当片会走路的腊肉的境界。

我下意识避开他大张旗鼓暴露在我眼前的皮肤,顺手从正在整理的行李中拣了件干净的内衣扔给他。他麻利地套在身上,又拿毛巾用力揉了几下湿漉漉的头发,毫不客气地爬上了床。

等我关了灯,刚刚摸索著躺上另外一半空位,他突然翻了个身,将我圈进了怀里。

喂。我没好气地出声,床让给你了就别跟我搞怪。

嘘,他装神弄鬼地制止我,在我耳边嘀咕著,别说话,好不容易有个伴儿了,意淫一下不犯法吧?

我一动没动,抬起手捏住他後腰的一块皮扭了个自由转体三周半,疼得他差点没把舌头咬了。

你还真好意思讲,要不要我帮你自慰啊?

他抓开我的手,向後空出了个安全距离,音调还带著哆嗦,枉费我好心拣你回来,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可别告诉我你拣我就是为了拿来当意淫对象。

话不能这麽说,他一边揉著被我偷袭的部位,一边叹口气,难得你皮肤好又长了张这麽俊的脸,你就不能稍微配合配合,发挥一下演技,给点儿精神安慰也好啊?

我听得耳洞里都在起鸡皮疙瘩,拉过被子把全身裹了个严实,说,不好意思,我没兴趣玩cospiay,你要实在想得慌,外面有站街女,两百块钱一次。

阿川哑口无言了半晌,忍不住苦笑一声,喂,大家都是男人,知根知底的,没必要这麽挖苦我吧,我就不信你躺在床上的时候不想这个。

他见我压根儿没有搭理,自讨没趣地翻了个身,不知是床的狭窄还是故意使坏,他的後背紧紧贴了上来。

算了,明天一大早要搬行李,还得去挤火车票,早点睡吧。

一番安静後,我睁大眼睛,面朝著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走之前能不能看到雪。

……下雪有什麽好的?冷得要死。他抢白之後没忘使劲儿拽了一下被子。

听到那边的呼吸均衡平稳下来後,我稍微挪动了姿势,若有似无的体温从棉质的睡衣透了过来,包裹著我的整个背部,那种触觉让我体内发痒,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次,只能靠自我满足来机械地舒缓这种压抑,获得一刹那头脑空白的解脱,而做完之後,情绪又会跌落到极点,像陷进冰冷无底的泥沼不得脱身。

哎……你要是女人就好了,阿川像是在梦呓般,喃喃地念著。我无奈地弯了弯嘴角,闭上了眼睛,将那饥渴又空虚的意识彻底放逐。

离开北京之前,理应给家里打个电话,上一次联系至今少说也有三个月没有向父母报平安了。

第一次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我人在西安,他们说陈旭阳来找过我,态度诚恳得紧,老妈因为我的误导一直以为陈总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错怪了他的儿子,因此在电话里一直诱导我重新考虑吃回头草,他们觉得那总比在外面当盲流来得有发展空间。

这件事情距今差不多两年了,之间我再也没有听到陈旭阳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不过,托过去一直住在他家里白吃白喝的福,我存折上的钱几乎就只进没出,临走时我把钱留了一部分进贡给爹妈,剩下的带在身边,开始到一些从学生时代就想去的地方旅行,吃最简单的饭,住最便宜的旅馆,从东西到南北,竟然差不多跑遍了一半国土。

存折上的钱花得七七八八後,我停留下来的地方是北京,需要尽快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原则上我希望做和自己的老本行相关的工作,但对於如今没有文凭没有关系没有当地户口的我来说,要挤进那种上层阶级已经难於登天,不过若是像阿川那样天没亮就骑个几十公里挨家挨户送报纸,之後还到餐厅洗盘子,或是帮家政公司做清洁,晚上到凌晨都在酒吧当服务生,周末的时候不是在工地当临时搬运工就是在洗车场洗车,那哪儿是在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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