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彦撇嘴:“不好吃。”
虽如此说,但也是将蕴年丹吞了。
剑阵于体力消耗极大,谁练谁知道。且归彦也只算第二次练剑,还练了半日,没中途暴走扔了剑就已经算是给足胡天面子了。
没一会儿,归彦犯困,趁着众人不注意,变回小黑毛团钻进了胡天怀里,呼呼睡大觉。
直到晚间胡天回去,这小黑毛团也没醒。
胡天将归彦放在枕头边上,趴着挠了挠归彦的耳朵:“那个星星到底是个什么呢。两仪双星又是个什么呢?”
纵是胡天不在意,但两次运剑同归彦配合剑阵,也是能感觉到不同的。绝非同吃同住便能练就出的默契。
胡天想来想去,也就是这颗星星了。
到了夜间,胡天让身体去休息,神念沉入识海。识海之中,小娃娃胡天浮在半空,看着识海灰白天空上的那颗六芒星出神。
那六芒星线条全亮,另有一个角凝实。忽而六芒星微微一动。
胡天吓一跳,神念骤然自识海中弹出,回到了外间。
胡天睁开眼,眨了眨,翻身看向枕头。下一瞬,胡天猛然坐起来。
睡前放在枕头边的小黑毛团不见了!
胡天跳下床,调亮地上的春祀琉璃盏,满屋子转脸了一圈,并不见归彦踪迹。
胡天又跑到窗边探出头去。
窗外,月华如水。
树下少年背身站立,黑袍宽袖,露出寸许指尖。
胡天松了口气,踱步出去,走到归彦身边,不由抬头,与他同观一轮明月。
远处松涛,近处蜩鸣。
半晌,归彦轻声道:“阿天,月亮好像蛋黄。”
胡天道:“还是流油的咸蛋黄。”
“咸蛋?”归彦扭头盯胡天,“没吃过!”
胡天心下暗道糟糕,再往下就该是要吃了,可他哪儿会做咸蛋?
胡天一本正经:“你刚才叫我什么?好像给我起了个外号?”
“师弟、胡无天、胡小道友。”归彦念完,“我,不是师兄,不是姬无法,不是老头子。胡天,疏香叫了。不要和他一样!”
胡天“噗”一声乐了。
“坏蛋!”归彦上前拽住胡天的脸,胡天瞬间被拉扯成了鸭嘴兽。
胡天咧嘴含糊不清说:“您水便叫,水便叫。”
归彦这才放开胡天,又抬头,忽而拉了胡天,转身躲到了树后。
胡天揉着脸,小声问:“怎……”
话没问完,便见远处山道,百里永走过来。这货一身正装,头发都是新梳的。
百里永走到叶桑房间外,敲了敲。
叶桑拉开门,自里走出。
百里永拱手:“叶姑娘,如此便走吧。”
胡天顿时眉头高挑。难道这么个弱鸡要成他师姐夫?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叶桑转头向树边看过来,蓦然笑起来:“师弟,要不要同我一起?”
胡天见行迹被叶桑发现,便笑着拉归彦从树后探出脑袋来:“师姐,要去哪儿?”
叶桑:“去祭奠百里前辈。”
百里前辈自然就是叶桑一直敬仰的百里靖海。
胡天想了想:“归彦?”
归彦:“想去。”
归彦说着变成小黑毛团,跳到了胡天肩膀上,蹦了蹦,伸出蹄子:“嗷!”
胡天乐着,随叶桑百里永下山去。
路上,胡天戳百里永:“你不是说,百里前辈是禁忌?”
百里永略愧疚:“着实是我现下不够强,故而不敢在众人面前提及前辈。甚至,在极谷久了,也不知道百里前辈曾执著的古剑道,究竟是对是错。”
而今次,叶桑于武斗会、剑坛,却将古剑道发挥到极致,着实让百里永振奋。
“只怪我意志不坚,不能践行古剑道。”百里永检讨自己,“现今世上,新剑道盛行,叶姑娘却能坚守古剑道,着实让人敬佩。”
叶桑却摇头:“并非我坚定,而是我师父坚定。我与你的差别,只是那年进谷前,多回头看了一眼九溪峰。”
叶桑当年天赋过人,被极谷重视,特意破例寻回。而她在极谷山门前筑基,感天地一道醇厚剑意,却在九溪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