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把他抱起来,另一只手抓紧了一段木柴。他双手吊着他哥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瘦弱的腰肢,生怕掉下去。

脚步声和摩擦声渐进,那声音带着一股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气势,耀武扬威地靠近,然后黑暗房间乍亮,那个人拿着棍子把门劈开了。

空气裹挟着酒味扑面而来,他把脸埋在哥哥的胸前,躲开突如其来的亮光。

“兔崽子找死!把你弟弟带过来!不然打断你的腿!”那个人恶狠狠地说,并且大步迈上前。

千帆只觉得耳边掠过一阵风,他哥哥抱着他躲开劈下来的棍子,用还没他胳膊粗的木柴抽那个男人的腿,在男人满嘴酒气的骂声中跑了出去。

他的脸贴着他哥的侧颈,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身后挥着棍子追赶他们的男人。

三舅姥爷!这世界上有这么丑陋又狰狞的人吗?因激动咒骂让那张脸红得油亮,张着的嘴是满口黄牙,喷着能薰死一窝苍蝇的臭气,头发虬结泛着油光拧在一起。眼白处是怒张的红血丝,当他瞪着你就像有一张血红的网要把你罩住。

千帆害怕起来,他抱紧了哥哥发抖:“哥,他来了,来了!”

千帆醒来之前,脑海里还盘旋着那双红色眼睛。他当然知道眼睛不是红色的,只是那灭顶的恐惧感放大了红色。

看看手机,才六点。

所以这梦做了几个小时?不是的,梦很快就做完,陷在其中仿佛能地老天荒。

未接来电有余小鱼的,他没想回拨,因为才六点,敬业的余小鱼不能吵醒他的老板。

他又躺了片刻,一个挺身,找了条裤子套上,去自己房间。

陆征帆还在睡,如他想的那样,陆征帆睡觉也是老老实实一本正经的样。“像一片棺材板。”千帆想。他拿了钥匙和钱包,出去买早饭。

回来时,陆征帆站在客厅,瞧着自己的胳膊。

“感觉如何?”千帆放下手机钥匙钱包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感觉身体零部件被重组了一般。”陆征帆按着肩膀走过来,看一眼透明塑料袋里的食物,“我不吃韭菜。”

“那你吃馒头好了。不知道你吃什么,我随便买了一些。”

那哪里是随便,种类起码有十种。

余小鱼撞门而入时就看见两个人闷头开吃,气氛安静到诡异。

“好啊小帆子!你带男人回来过夜了!谁以前字正腔圆地说自己绝不能忍受跟陌生人在一个屋檐下的!”

你有没有被包养的意识……为什么放着金窝不呆三天两头往你的狗窝跑?千帆脸上拉下三条黑线,拿着咬一半的包子看余小鱼。

“你好,昨晚出了点状况,所以千帆带我回来。马上就有人来接我了。”陆征帆语气平缓和润,仿佛他对千帆以外的人说话就是这样的。

千帆握拳放嘴下干咳:“那什么,鱼哥,你又忘记什么东西了?”

“我不是来八卦的嘛!昨晚林大爷去店里了?我还听说陆征帆也去了?哎哟他们咬起来没有?陆征帆你看见没?我老板说陆公子的长相能迷倒男女老少是不是真的?还有店里人说小a后来被姓林的带走了是不是真的呀?——帆啊你怎么傻了不会说话了?”

“你好,我是陆征帆。”

余小鱼用食指指了指自我介绍的男人,又以目光询问千帆,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余小鱼张大了嘴巴叫一声。千帆恨不得把手里的包子整个塞他嘴巴里!

丢死人了!

第7章 第七章

有余小鱼在怎么也不担心安静和没有话题,一直到陆征帆的人来接他,余小鱼还一脸的意犹未尽。千帆想,这人上辈子是不是当过哑巴?

陆征帆出门前问千帆要了手机,按了一串数字再把手机还给他。

“我的私人号。”说着他举起手表晃了晃,目光在千帆脸上掠过,微笑地走了。千帆才联想到儿童电话手表的广告,突然觉得陆征帆也挺逗的嘛!

如果他没曲着绑绷带的手,那背影真是潇洒又迷人。现在那转身走出来杨过大侠的茕茕与悲壮。

余小鱼一条胳膊搭着千帆的肩膀,把重心靠到他身上:“老实交代,有没有一夜春宵?”

“你不看看他是谁?再说他都半个残废了怎么度春宵了?”

“你可以坐上去自己动啊。”

“卧槽余小鱼,我要揍人了!”

“要不他可以坐上去自己动啊!”

千帆作势要揍,余小鱼能屈能伸:“别激动别激动,我来找你有正经事。”

千帆当然不会真的揍他:“什么?”

“你别干那个了,那边怎么也不干净。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余小鱼难得正经说话。

那里交易的不止是ròu_tǐ。一开始那里还算是比较安全干净的场所,后来来干这一行的学生多了,因为有的客人口味独特,就喜欢看着干净的学生。他们年轻,自制力差,诱惑一多就没了底线,于是有人借着便利开始某种毒品交易。陈老板一开始还厉色制止,当有利可图,还是滚滚宏利时,他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这东西有一个人沾就能传第二个。

千帆在店里从来不沾别人递的东西,不管是烟还是酒。

余小鱼担心他再怎么小心都有个万万一。

而且他也知道陈老板的酒吧已经收到上面的几次警告了,保护费是压不住了。

千帆说:“干完这个月吧。”

余小鱼拍拍他肩膀:“自己注意点——你跟那个陆征帆真的没发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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