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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果实 耽美-青梅竹马 作者:小薇子
第 1 章 被骗经历大全
程知著顺着浇地的水渠漂过自己家自留地里那棵香椿树的时候正仰脸望着天,觉得天真大云真白离他真远和平时真不一样。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十几年后想起这段经历,依然只有遥远的天和云,以及顺流而下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二十几年后依然如此。
至于怎么掉下去的、漂了多远、妈和小姑姑怎么把他捞上来的、她们有没有害怕、裹着他的小被子湿透了没有,他一概不记得了。
他那时候还不会说话,几个月大,等十几年后他忽然想起这件事问家里人的时候,没人相信这是他自己记住的。
程知著很确信几个月大的孩子有记忆会思考,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天为什么变得又大又远了?
他躺在水上思考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或者之后的数月里在吃奶睡觉看天撒尿被哄被逗之余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怎么也想不出答案来才放弃了。
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张慨言已经跑得很稳了,程知著掉没掉水里他是隔了二十多年后才知道的,因为那时候,他对那个讨厌的天天被裹在襁褓中的东西实在没印象。
后来渐渐的,两个人就特别地相看两生厌了。
谁先讨厌的谁张慨言记不清了,但程知著言之凿凿地说是这事儿完全是张慨言先主动的,并举出了一个无法被推翻的完全支持论点的论据。
话说当年,鉴于程妈妈奶水不足,程知著从几个月大就一直靠喝奶粉维持生长,因此对于母乳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渴望。
且说有一天,大人们抱着孩子在胡同里乘凉闲聊的时候,程知著看到张慨言在他妈妈怀里幸福地吃着奶,大妈的衣服掀起来了,另一边没人吃的奶头儿向他散发出了无法抵御的诱惑。
于是程知著瞪着一双羡慕到贪婪的大眼睛走过去,死盯着没人嘬的那一边,想:张慨言只能吃一边,那这一边不是正好可以给我吃吗?
所以他满眼满脸都写上了“我想吃”,只差哈喇子流出来了。
大妈笑着说豆豆过来吧,跟张慨言一块儿吃。程知著两眼放了个光迈着大步子就冲了过去,差点儿把自己给绊倒。
谁知道还没扑到大妈的怀里,正吃着奶的张慨言侧着眼睛瞄了他一下,悠闲地伸出一只手,“啪”,捂住了。
然后张慨言动了动,舒舒服服占满了他妈妈整个怀抱,俩脚一上一下地晃悠着,歪着眼挑衅又鄙视地看了看他,嘴巴嘬得更用劲儿了。
程知著停下来,仰头看着大妈,大妈和妈妈还有婶婶嘻嘻哈哈说了几句什么,拉了拉恶魔张慨言的手没拉下来,就没再理可怜的程知著,三个女人聊家常去了。
程知著盯着恶魔张慨言的手,看着他的嘴动得那叫一个欢,一边嘬一边还斜过眼睛来冲着他挤,于是一咧嘴,哭了。
讨厌的恶魔张慨言,恨死他,明明大妈都答应让他吃了,明明他一个人也吃不了两边,明明……,讨厌!!
后来张慨言不认帐的时候程知著清晰而不容辩驳地指出了当时在场的人数、每个人坐的位置以及当年那儿的那棵老榆树——已经刨了二十来年了,他不提,张慨言一点印象也没了。
他嘿嘿笑,说你还真记仇。
程知著哼了一声说不是你先讨厌我怎么会不让我吃?
张慨言说让吃让吃,你吃我的吧,两边都让吃,吃多少都行。
程知著一拳挥过去,被张慨言抓住了。
张慨言不记得那么多事儿,甚至小时候讨不讨厌程知著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的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的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经常欺负他揍他倒是真的。
这事儿是程知著自己活该,谁让他那么小,谁让大人们没事儿都爱说他聪明可爱,谁让他不听自己的话?胡同里别的小朋友都听他的,就程知著一个人不听,不打他打谁?他比他大一岁可不是白大的,比他胖也不是白胖的,比他高那可更不是白高的。
那会儿程知著特别爱哭,挨了打受了骗都哭,没个男人样儿!
不过他哭虽然哭,倒是从来不告家长,呃……,好吧,这一点上,算他还是个男人。
他们两家住对门儿,讨厌归讨厌,还得在一起玩儿,张慨言不欺负人的时候,程知著也不是特别特别讨厌他,所以两个人总是打了好好了打打了再好好了再打,循环往复着,没完没了。两家大人见自己家孩子哭着回来已经不问怎么回事儿了,肯定是又和对门儿那个打过了。
秋收的时候大人们都到地里去收庄稼了,每家都只剩下孩子和动不了的老人,程知著从太爷爷那儿要了块糖刚塞到嘴里就不跟太爷爷玩儿了,一出门,就看到张慨言正拿个小碗儿在他家墙根下面的土堆那儿扣馒头。
“张慨言,玩呗?”
“玩儿。”
“你让我扣一个,你扣的有一个半拉的。”
“不让扣,你不会拿你自己的碗呀?”
“你不让我扣我就全给你踢了。”
“你敢,我打死你。”
“哼,我不跟你玩儿了,我去掰甜棒,馋死你。”
“我才不馋呢,我也去掰。”
“这是我们家的棒秸,我不许你掰,馋死你,哼!”
“哼!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