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常嘉赐不顾双眉的求饶,高兴地直接打开黑瓷瓶将汁液淋在了地上人的几处要害,接着又把枯骨蚁洒了上去,就见那色泽鲜艳的小虫一沾上侍女的皮肤就滋滋的往皮肤孔里头钻去,当下就痛得双眉不停地打起滚来。
“救命……救命啊!!好疼……啊啊啊啊……”
常嘉赐在这样的哀嚎之下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本就憔悴干枯的人渐渐变得血肉模糊,淡然道:“你要怪就怪你们那了不得的花宫主,如果不是她动了不该动的人,你也不必受这些皮肉之苦……而你还在为害你至此的人庇护,你不该死,谁该死呢?”
“可、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双眉犹道。
常嘉赐说:“你觉得你不说就还能回九凝宫吗?你离开了那么久……花见冬生性多疑,在她眼里,你这么个又残又废且摸不清忠不忠心的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双眉一呆,她的脚踝处已显出了一点森白,她惊惧地哭喊:“宫主会杀了……我,会杀了我的……”
常嘉赐不想听这些“你慢慢想,我晚上再过来。”
看着对方要站起身离开,双眉终于道:“你别走!你……你别走……我说……我说……”
常嘉赐笑笑着回过了头,在双眉颤颤巍巍地吐露下,他只是捡起了地上的石子开始慢慢画起了阵法。
小小的一个阵,十分简洁,他又撕下一块衣角,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听到的八字写在了上头,然后将布条向着阵中轻轻一扔。
再去看那阵眼处……
红光闪烁。
常嘉赐面目平静,只微微紧握的双拳显出了一丝情绪。
而一边的双眉仍然在凄厉嘶吼,她的双足已快被枯骨蚁啃到底了。
常嘉赐转眼看了眼她,微微抬了抬手:“行,我便替你了了痛苦吧,你这样活着也是遭罪……”
双眉迷糊中就见一条黑红滑腻的东西从常嘉赐的袖口中脱出向自己而来,她嗫嚅着想分辨些什么,想说自己还不想死……想说你明明答应要绕了我的,可是没办法了,那蛇已极速向她滑来,龇出细细的尖牙,一口扎在了她的喉咙上!
常嘉赐看也没看,只道:“焦焦,赏你了,快些吃完快些回去吧,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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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青鹤从九凝宫回到青鹤门却仍然不见常嘉赐的踪影,他甚至连辰部鱼邈和星部沈苑休那儿都晃了一圈,依然未果。
相较于鱼邈和慕容骄阳的惊讶,沈苑休在看到东青鹤的时候倒是出奇的平静,得知常嘉赐不在门中,沈苑休说:“嘉赐只是离开了下,他应该会回来的。”
东青鹤看着他:“你为何如此肯定?”
沈苑休浅笑:“因为他……还舍不得你。”
明明是完全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仿佛说到了东青鹤的心坎儿上,莫名的抚慰了东门主的忐忑。
东青鹤点点头,转而要走,却又被沈苑休叫住了。
“师……门主……”
东青鹤回头。
沈苑休欲言,视线却转到了刚进门的秋暮望脸上,一顿,又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东青鹤看了眼秋暮望,就见对方也在看他,眼中的神色竟比以往更沉了几分。
东青鹤回到片石居,独坐在书案之后,青仪青越像是还未来得及进来收拾,桌上有些散乱,几乎都是常嘉赐的东西,有他未看完的画本,有他的画和他的字,多半都是不好好写的,若是细查总能寻出些埋汰东青鹤的细处,故意落那儿似乎就是为了气他。
东青鹤伸手翻了翻,以为这回又有些什么新鲜的内容,结果却翻到了一副画,不似以往的尖刻犀利,只寥寥几笔,那场景便跃然纸上。
一座清雅的小院,院内有棵梨花树,一个少年站在树下仰头,一个少年则坐于树上低头,两两相望……
两个人的模样都没有画,但看那身姿东青鹤却似有所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
“连棠……连棠……”
悠远的呼唤响彻在他的耳边,他却恍若未觉,仍然捧着一丛丛的土向那树根处掩埋。
“连棠……”
来人已到身后,见他动作便止了脚步。
“你入轮回道的时辰已到,阎君让你速速离去。”
连棠听着,终于抬起头来,向那穿着黑袍看不清脸面,双目却闪着幽光的鬼差恳切道:“请再容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鬼差声音冷冽:“阴阳转生之事岂可儿戏!若误了分毫,你的命途便要改了,要不是阎君看在你一生为善哪容得你在此地放肆!”
连棠却并不受其威吓,他仍是不慌不慌地继续着,半晌道:“改就改了吧,若所谓的命途真能被这区区半时所扭转,倒也好了……”
鬼差似乎有些生气:“那你以为种这一时半会儿的树便能真改了运吗?”
连棠顿了手:“也许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但我总会回来的,一世不成,便下一世,总能成的……”
鬼差盯着他的背影,下一瞬眼内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也罢,凡人一世下来总有些情深眷恋搞得死后都舍弃不得,然而常常眼下惦记,待到下辈子回来,又有了新的惦记,自然就会忘了前头的,你这样的人我看多了……”
鬼差说着,料定了自己的猜测,索性找了棵树靠在那儿凉凉的看着那笨蛋,也不催了。
而连棠倒是从头到尾都没多理会,只一径的刨土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