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看向最有评判之权的宫正沧,却听他道:“宫某觉得,先将另几位贤侄的答案也一一看过再下判断,也不算迟。”
这时,坐席最后的乔漠站了起来,慢慢踱到席前,左右看看,继又迈步朝旁的人群走去。众人眼光都随着他而动,却见他停在一佩着长刀的男子身前,道:“劳烦贵宝刀借在下一用。”
那男子本见乔漠冲他过来就纳闷不已,却听他是来借自己的爱刀,疑惑间便有一丝不愿。可就算不说是众目睽睽下若不借给他定会显得自己小气,单说凭乔漠的名头就大得能把他压死啊!故他虽有那么一丝不愿,却也不得不将爱刀连鞘解下递了过去。
乔漠一将长刀连鞘接过,便一把拔了出来,雪亮的精钢刀身在烈阳下泛着耀目的炽光,乔漠赞了一声:“果然好刀。”随即手腕一转,将那长刀舞了一圈后斜斜插向面前的地下,长刀锋锐,立时入土半身,乔漠却抬眼看向宫正沧,“这便是乔漠的答案。”
人群默了一刻,随即大哗。
有人不满道:“这样下去,他们人人都寻件金器铁器来,倒要怎么来算?”
宫天翔亦皱眉,上前几步在宫正沧耳边语了两句,宫正沧略略点头,双手虚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如此确实不妥,望后面的几位贤侄切莫再如法炮制了!”
议论声这才小了下去。
乔漠将长刀拔起还鞘,递还回去,对那人抱拳道谢:“乔漠若得过关,定全是借了兄台的福气,多谢!”
那人忙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目送乔漠转回后,他身旁两三个同门挤上来搂着他的肩膀嘿笑,左边一人语气中全是羡慕嫉妒:“你小子这下走运了,让漠天公子当众欠了你一份人情,今后有什么难处也不用愁了!”
那人诺诺道:“这种小事,怎能算是欠我人情......”
右边一人却摇了摇头,对他指点道:“此事可大可小。你想啊,若是那乔漠没当上宫家姑爷也就算了,若是一旦当上了,你这心头肉的爱刀那可是功劳不小的啊!”
那人低头想了想后,咧嘴一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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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左侧一人越众而出,先朝宫正沧一礼,又朝周围拱了拱手,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在下可能是运道比较好,刚进山庄那晚不小心碰掉了房中的铜镜,昨晚埋头苦思之时,无意中发现屋角竟有一块儿残片......”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缠裹的绢布,层层打开后,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不整状的铜镜碎片,“这应该不算是炮制前面三位吧?”
众人还没反应,就听另一人的声音从坐席处幽幽响起:“岳兄是运气好,那秦某就是人缘好了。”
众人循声看过去,秦泊已站了起来,手中正把玩着一面三寸大小的雕花圆镜。
有人奇道:“泊乐公子此话何意?这小镜又是从何而来?”
秦泊款款一笑,“我人缘好,才能林姑娘将这小镜借来,不是么?”
众人一窒,这才纷纷想起,行走江湖的女子大都会随身带着小梳子小镜子之类的东西......可转念一想,那群刁蛮成性的女子借东西,怕也只有他秦泊乐能做到了......
“两位真让人羡慕啊,可以得来全不费工夫。”坐席的一角,廖习风手抬一件明晃晃的事物立着,脸上虽笑,却带着明显的倦意。
第十三章 楚漓的答案
六月初的天,正是骄阳正浓的时候。
正午日头高悬天中,虽有不时从远处密林中刮来的阵阵凉风,却也只能稍减热意。
栖身于凉棚坐席之上的众人还好说,而那些散落围站在烈日下的小门小派之人大多已是满脸薄汗,少数长得粗壮些的,就更是汗滴脚下土了。
可就算如此,谁会在乎呢?心神全部被好奇心牵引时,这丁点的不适根本已被忽略到九霄之外了。
廖习风将手上之物微斜着托在凉棚的边沿外,正好折了直射下来的阳光,泛起一片刺目的眩亮。
站在廖习风侧面的那些人却看得分明,他手上的事物不说别的,光厚度便足有两寸,重量看似也不轻......这,好像不是铜镜吧?
“廖贤侄,你的答案到底是何物?”宫正沧亦脸现好奇之色,遥声问道。
廖习风朝宫正沧微微俯了下身,竟布了一脸的歉意:“在下要先向宫庄主告声罪,习风没有事先禀明,就擅自动了贵庄的器什,实在是无奈之举!事后在下定会给贵庄以补偿!”
器什?廖习风这么一说,他近旁立刻有人联想到了什么,一脸诧异地惊呼:“不会是那铜烛脚灯的......”
“不错,”廖习风朝那人颔首一笑,“正是那底座铜盘,只是习风嫌它原本粗糙拙劣,特意亲自打磨擦洗了一宿,此时虽还没有刻雕花饰铭文,但若当做铜镜来用,倒也是光可鉴人的。”
周围不少人都怔住了,还真有自己动手现做这铜镜出来的人!
“廖贤侄实在用心良苦,宫某心里十分高兴啊!”宫正沧哈哈一笑,看向廖习风的眼中全是赞赏。
这时周围的众人也回过神来,纷纷对廖习风此举出言赞叹不已。想他廖家虽今不如昔,但廖习风怎么也是廖家的少主人,竟肯放下身段亲自做这卖力的苦差,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听着不断有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