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峻和越山青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而自己身后跟着的则是一道坑,阿白脸黑了,杜峻和越山青都笑了。
但是攀登的意义,就是站的更高,看的更远。
哨所选的位置很好,恰好在几座高低合适的山峰合抱之中,大风难进,雪崩也掩盖不了。
而他们刚刚登上的这座山,就已经非常的高了,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叶斯卡尼称呼为托那金,而亚国则意译为同样美好的圣女峰。
那高耸的山峰直入云霄,虽巍峨壮阔,却又让人有挺拔不群,秀逸脱俗的观感,只因若把那山比做圣女,云雾便如轻纱霓裳一般只能缠绕在她的肩头,峰顶白雪覆盖,青阳映照,熠熠银辉,光照四方,自圣女峰而来,诸峰锦簇蜂拥,连绵若海,景象壮阔,直舒胸臆,让人好像能吞吐白云,呼吸天海,真是不能再畅快了。
然而美景虽然动人心魄,身处期间却让阿白苦不堪言,杜峻和越山青走的并不是山间容易通行的小道,反而总是找那些偏僻险峻的地方,让阿白苦不堪言,最后不得不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看着他们灵活地爬上山壁,消失在山崖峭壁里。
阿白孤零零站在闭风的山坳里,再看眼前的苍茫群山,便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撼和激动,他想到乌苏里有半年都是在这样的冰雪围困之下,即使是春夏季节,漫山遍野的青翠,看久了也会疲惫,年复一年,相似的景色,不变的生活,这样的环境,本就会让人压抑,沉默,而哨兵们又经常以兽型巡山,偶尔还会爆发战斗,那精神负担必然更加严重。
那些缠绕在精神海里的精神雾霾,就是他们沉重的,焦虑的,负面的种种情绪,时间久了甚至会产生更严重的变化。
就在阿白各种悲天悯人感慨万分的时候,就听嗷一声吼叫,悬崖边探出一只黑熊的头来。
阿白吓得嗷一嗓子,比熊还得还厉害,脚一歪就滑了一下。
这时候越山青哈哈大笑着从熊的旁边探出他的脑袋来,笑的十分开心。
阿白脸色煞白,没好气地瞪着他,坐在雪地里揉脚踝。
越山青扛着立起来比他还高的大熊,摔到悬崖下面,然后自己轻松跳下来,跑到阿白身边问:“咋啦。”
阿白不说话,只是皱眉,这时候杜峻也出现了,他一手搭着悬崖边,边从这个不算很高的悬崖上翻下来,边走边训:“你又胡闹,吓他干嘛!”
他看出阿白脸色不对,过来伸手到阿白脚上一摸:“崴了吧?”
“你小子!”杜峻起身就踢了他一脚,越山青委屈地噘着嘴,也不敢反抗。
杜峻弯腰背冲着阿白,阿白连忙说用不着,结果还是让杜峻给背起来了。
一路上杜峻关心地问他疼不疼,阿白答应了两回,受不了地说:“赶紧走吧,回哨所就好了。”
令他特别不高兴的不是脚受伤了,而是杜峻背着他,越山青背着熊,竟然比他们来的时候还快。
回到哨所之后,老唐看到了还笑呢:“怎么,累的走不动了?”
虽然阿白觉得以自己的体力,如果真的走回来估计也比现在好不到哪去,不过脸色还是黑了。
一听是越山青开玩笑害得阿白崴脚,老唐气的又踹了越山青一脚,把越山青踹的垫了好几步才站住。
“你等会儿,我给你拿点药酒去。”老唐对着越山青又狠狠点了点手指头,这才往屋里去了。
那药酒是老唐自己泡的,药味特别足,他拿个小锅给煮热了,把阿白鞋一脱,就抱自己怀里,拿着药酒手法老辣地搓起来。
“看着点,你闯的祸,别让老唐擦屁股。”杜峻黑着脸训越山青。
擦了老唐的药酒,阿白反倒不好了,脚腕肿起好大一块,跟个小馒头似的,让他愁的。
“没事,这药酒就是这样,这是给催起来了,再抹两天就没事儿了,放心吧。”老唐信誓旦旦地打包票。
阿白其实也不是特别担心,反倒是杜峻忙前忙后,一会儿问问喝水不,一会儿问问睡觉不,搞得阿白都烦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可别烦我了。”
司文鹰回来的时候,顺道又逮了一只山羊回来,这可是个大块头,累的司文鹰一身大汗,但是他眼神明亮,状态却是好的很。
杜峻显然是知道司文鹰的情况的,脸色当时就特别严肃,和越山青闯祸的时候那种黑脸都不一样,那是一种真正的生气:“司文鹰,你这是干什么呢,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再狩猎,你怎么不听!”
“哨长,我走的时候,副哨长给我做了精神屏障,效果特别好!”司文鹰也十分诚恳地解释,“你看,我今天状态多好,你们平时都没我今天状态好。”
杜峻狐疑地看着他,司文鹰今天的状态确实和往日不同,那种发自内心的精神焕发,那种一点不疲惫不烦躁的表情,他已经很久没在司文鹰身上看到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同年兵战友有多大能耐,也知道每次巡山回来,司文鹰都是拿着一支安慰素到山上吹冷风,吹到缓过来为止,他看着能不难受,没想到阿白出了一次手,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想到这儿,他抬脚又狠狠踹了越山青一脚:“晚上好好给副哨长揉揉!”
越山青苦着脸,看了阿白一眼,阿白没憋住笑了。杜峻则急火火地跑去找老唐,那嗓门大的阿白都听见了。
“哨长你放心吧,肯定能好…”
“不用去城里…”
“去了也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