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恍然大悟,连忙提着自己的药篓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我是看他傻,被人卖了还不知道,所以帮他卖药,”叶大夫义正言辞地跟白术解释:“我这是积德呢!知道吗?”
白术识相地连连点头,心里暗自腹诽:当大夫还不够积德么?叶大夫平时看起来这么聪明,怎么碰到这个傻子,就也变傻了。
白术心里腹诽,阿虎却过得逍遥得很,自从叶大夫替他卖药材之后,他只管天天采了药材来,一大清早就去敲叶家药铺的门,叶大夫睡眼惺忪的样子最好看了……虽然会凶他几句,但是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带他出去逛早市,买几个肉包子给他吃。
叶大夫虽然脾气坏,卖起药来却很厉害,他自己本来就是个大夫,对药草了如指掌,价格也卡得恰到好处,那些药材商在他这里讨不到一点便宜去,他们见阿虎老实,叶大夫整天对他呼来喝去,却只是个代卖的,渐渐就有了别的心思。
这次,阿虎采了几株龙涎草,几家药材行都赶过来买,有一家,又想要,又只肯给低价,叶大夫斜睨着那商人,说了几句冷言冷语,那商人急了,大嚷道:“又不是你采的药,你端什么架子,人家正主还没说话呢!”
这商人话一出来,叶大夫还没说话,阿虎先冲上去了。
阿虎平素都是眉眼带笑的,很少有这么凶的时候,一双眼睛一瞪起来,身上有股莫名的气势,那个商人竟然被吓得连退了几步。
“你出去!”他朝那商人挥着拳头:“你骂叶大夫,我的药不卖给你了!”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叶大夫也怔了一怔。
眼看着那商人灰溜溜地走了,叶大夫眯起了眼睛,把账本放下,朝阿虎招了招手:“你过来。”
阿虎本来还气势汹汹地瞪着那商人的背影,听到他声音,乖乖地走了过来。
他一到叶大夫面前,就像一只乖巧的大狗一样的,虎头虎脑的,他的眼睛十分清澈,瞳仁黑溜溜的,专注地盯着人的时候,眼神像孩子一样干净。
叶大夫摸了摸他的头。
还以为这大个子的头发会很扎手,摸起来却意外地柔软。
叶大夫眼睛眯得细长,在他头上拍了两下,像招呼家养的大狗一样。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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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夫最喜欢做的事,是带阿虎去逛早市。
这傻子虽然脾气老实,但是个子大,每次他走在叶大夫前面,就像开路一样,那些人就挤不到叶大夫身上了。
非但如此,他还有用得很。
叶大夫是偶然发掘出他的作用的。
那天,叶大夫带他从屠户家旁边走,屠户家养了几条恶犬,油光水滑,站起来都有一个人高了,整天朝过路人狂吠。但是那天叶大夫带着阿虎从那过,那几条狗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看到他,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呜呜”地叫着往后退,还有一条拔腿就跑了,几天都没回来。
第一次叶大夫还以为这是偶然,结果几次都屡试不爽,叶大夫高兴得不行,还特地买了几个肉包子给他吃,经常带着他在早市里逛,专往有狗的地方钻。
但是这次出了个意外,逛着逛着,那傻子不见了。
叶大夫找得心烦,想找个地方坐下,只听见背后“汪”的一声,顿时寒毛都竖了起来。
屠户家的那条走丢的大黑狗,正站在他身后,眼神凶恶地看着他。
乐极生悲。
都说狗会看人脸色,眼见得叶大夫脸色惨白,那条狗更叫得起劲,一面狂叫,一面朝叶大夫冲过来。
叶大夫只觉得双腿发软,快跌坐在地上时,只见那条朝自己冲过来的狗忽然急刹住,“呜呜”惨叫两声,转身逃了。
一双厚实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扶住了他。
阿虎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叶大夫眼前,拿出一块玉佩朝叶大夫晃:“我刚刚去买这个了,送给你……”
叶景然出了一声冷汗,恨得牙痒痒,还想踹他两脚,可惜腿软了,使不上劲来,只能狠狠瞪着他。
那个傻子,不会看一点脸色,还敢晃悠着他那块破玉佩,笑得阳光灿烂:“叶大夫,你怕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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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卖药的钱,都是叶大夫代为保管的,放在一个铜匣子里,锁在叶家内堂,还记了帐,叶大夫本来还准备拿账本给他看,结果某个傻子拿过账本来,横看竖看,研究了半天,忽然笑起来:“哈!这两个字我认得,这是一,这是十……”
叶大夫每天卖了药,经常坐在内堂里,一边记账本一边和他说话。
“傻子,钱掌柜跟我定了二两龙脑,你明天去挖点龙脑根来……”
“哦。”阿虎坐在他对面,手支着脸,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写账本。
“金蛇果明天别采了。”
“金蛇果不是挺贵的吗?”一旁的白术插话:“最贵的就是金蛇果了。”
“你懂什么?”叶大夫斜睨他一眼:“金蛇果是解蛇毒的灵药,一般旁边都会有毒蛇守护着的,这傻子这次误打误撞,采了一点来,没撞到毒蛇,下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叶大夫,你懂得真多……”阿虎一脸敬仰:“你怎么知道金蛇果旁边会有蛇,还好我跑得快,只被咬了两口。”
“什么!”叶大夫惊得站了起来。
“你被咬了那里!”他急得脸都白了:“你是傻子吗!送上门去被蛇咬。白术,把剩下的金蛇果拿来……”
“没事,就是痛一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