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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已经半天多了,方群春融合得毫无压力,他觉得这里的空气远远比城里好,来到这里之后,呼吸都顺畅了好多。农家的饭菜也是喷香可口,大大满足了他这几天没有吃上熟食的空虚的胃。

他现在吃饱了空闲下来,摸出带在里的手机,搜索了一下现在外边的状况。

方群春在网页上直接搜索了“植物”,手机页面上弹跳出许多条链接,字眼都是“全国爆发‘植物’潮”、“‘植物人’暴.乱”、“绿色恐慌”……

方群春一一点进去看,眉头禁不住蹙起来了。

原来这样的一场变异让大家都瞬间慌乱了,有很多人趁着这次“变异”发起暴.动,各个地方的武.装机关都镇压不下,很多地方更是连基本的治安、秩序都丧失无存了。

好像随着人们的异化,整个世界也一瞬间变成了原始大森林,弱肉强食。

外面的世界陷入了混乱,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异,正常的日常生活、工作已经被打乱,大家为了争夺一口粮食,发生各种各样的斗殴、掠夺。

方群春心里一沉:不知道这些从他们身上长出来的植物能不能被控制住,如果他们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植物,混乱……应该会停歇吧。

程野在一旁坐着看他滑动手机,又看着屏幕忽然沉默不语,忍不住凑过来,说:“怎么了?”方群春摇头,给他说了外面的情况。

“你的电视机能打开来看看新闻吗?”方群春瞥见厅里正中央的电视机,问他。在这智能手机普及的时代,方群春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打开过电视机看新闻了。

哪知道程野摇头说:“电视机看不了的,接收器早就坏了,收不到信号的。”

“……”方群春心想,山里还是有诸多不方便的。这电视机就是一个摆设了。

“你觉得……外面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样呢?”方群春问程野。

“难说,得先弄明白这鬼东西到底怎么出来的。”程野说着又扯下一片葎草,“虽然它们是从我们身上长出来的,但完全没办法控制它们。”

“……”方群春看着他又要把叶子放进嘴里嚼,无言无语。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像是他们现在被缠绕捆绑在一体,如果不早点儿解开,难道要这样生活一辈子吗?就像是秦叔,一会儿是人身一会儿是石蒜,这样子都没办法好好做人了。

方群春其实也有在偷偷琢磨着怎么“控制”自己的菟丝子,在心里偷偷默念让它们“回来”、“不要缠着了”,反复念了好几遍、尝试了好几次,菟丝子都没有任何变化。

大概是为了照顾衣衫不整的方群春,程野一个下午都没有再出去了。期间两人并排着坐在硬邦邦的实木长凳上,一人看手机、一人发呆放空。下午的时候,程野起身到外面喂鸡喂鹅,带着方群春捡了一圈鸡蛋,还抓了一只肥壮的母鸡宰杀了。

鸡圈的腥臊刺鼻的味道并不好闻,但是方群春一点儿都没有反感,除了刚开始有一点儿不适想干呕,后面就好多了。他拿着手里还热乎的鸡蛋,心里意外的满足。

“你这样在母鸡的眼皮子底下捡她的蛋,以后她就不下蛋了怎么办。”方群春在程野身后说。

程野从鸡窝里轻轻拿起蛋,一边往方群春手上放,一边说:“不下蛋,宰了吃肉。”啧,真是野蛮。

到了晚上,程野亲自下厨做饭,炒了小白菜、炖了板栗滑鸡、淮山红豆薏仁排骨汤。所有的都是他们在山里种植、饲养的,排骨还是桂婶给他们的。这样自给自足的小生活让方群春莫名心安。

饭后两个人起先是干坐着,然后方群春打开手机,一边充着电,一边和程野看网上的帖子和最新的消息。没人工作,手机数据用完之后,就没法搜索了。而且方群春万分担心,这电供应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停了。

相比于方群春的密切关注,程野对外面的事情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但也和他一起看着手机,和他一句一句地交谈着。

九点多,程野问他洗不洗澡,方群春应答了好。有了今天早晨的洗澡的经验,加之衣服已经容易脱下了,两人快快就洗完澡了。因为家里没有洗衣机,程野于是带着方群春到水井边洗衣服。山里家家户户都有一口水井,也都是直接由水井抽水供应整栋房子的。

山里娱乐活动贫乏,信号时好时坏,程野平时基本上都是十点之前就进房睡觉了。经常性熬夜早起的方群春吃惊不已,他实在不能相信,一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青年男性,能够忍耐住寂寞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早睡早起。

这一晚上的聊天中方群春也大概了解了程野的信息,程野今年二十六了,比他大了两岁,他在山里念小学、初中九年,高中是出了大山到高速公路延伸的镇上念的。奈何他完全没有读书的天赋,高考得不好,大学也没有去念了,直接回了山里种田。

程野说起来很是坦然,完全没有自卑妄自菲薄,倒也不觉得念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了。也是,每个人生来所处的环境不同、天赋不同,用力点也不一样。

程野的房间特别宽敞,但东西不多,看起来就空荡荡的。他带着方群春回了房间,先是打开他那看起来样式简单的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叠整齐叠好的床单,把原本在床上铺着的床单扯下,然后抖开手里的新床单。

“衣橱是你自己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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