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其实是一种很邪门的东西,命运既已安排了我与我的小童子相爱,但又何必让我遇见了如愿。
一个妖与人结合出的生灵,没有前世,只有今生。
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在预谋着让他代替我陪着小祗了,男风并不是这个国家的禁忌,佞臣才是。
只是我忘了他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但不论爱恨如何,我终究是按着最初的想法,娶妻生子,将如愿送予小祗。
那一日我在宫殿门口独坐了一整夜,我将自己最亲近的人送予我从小就喜欢的人,只要一想到今夜会发生什么,就忍不住想要冲进去。
第二日上朝,小祗站在我对面,看着我一脸的哀伤。
我们都没有办法,除非是我不做大将军或者他不做帝王了,显然,这都不可能。
那一日下朝我遇见如愿。从我告诉他要将他送进宫一直到他离开了靳家我都没有见他,听闻他不哭不闹,只是一个人在屋子中悄悄毁了我送予他的所有东西。
他走后我才敢踏进那间屋子,房间的每一处都透着如愿的气息,我在墙角发现了破军,唯一一件没被他毁掉的我送与他的东西。我将破军握在手中,刚一闭眼脑中浮现的竟全是如愿,初次拿qiang的笨拙样子,刚学会一套qiang法就臭屁地向我讨奖赏的样子,十二岁一举挑了敌将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这才惊觉,从十六岁一直到二十六岁,整整十年,每一篇过往都是他。
我与如愿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第三次……
我一直以为我是因着小祗。
那一日如愿生辰,他说:“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你能不能叫一次我的名字,就当给我的生辰礼物吧,就这一次好不好,哪怕骗骗我也好。”
他从未这般卑微过,从前我那般宠他,从不曾让他受委屈。他进宫以后也从来都是面带讥讽,高高在上嘲笑我的可悲,以至于我都忘了,其实他也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且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那一日他撕下所有的面具,苦苦哀求我,哭得泣不成声,那一日我再也不能骗我自己,我喜欢他,在那漫长的十年里,他占据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分享着我所有的爱恨情仇,他说他想嫁给我时我便知道了他喜欢我,而七年后我才敢承认我也喜欢上了他。
我终于敢看着他的眼睛了,那是一张我朝思暮想的脸,即使是捂住他整整半张脸我也不能真得幻想他是小祗,那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证明我没有背弃过去也不该为过去后悔的借口。
想要他,想好好待他,想永远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渴望愈发地强烈,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也是不够。
他说你能不能说你喜欢我时,我心如刀绞。
我抱紧他说我爱你,如愿我爱你,已是哽咽。
那时我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带他走的。
然而,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每多走一步就是多错一步。
我走出如愿斋,却发现小祗就站在院外。
他看着我,一脸悲戚。
我别过脸,咬着嘴唇道:“小祗,对不起。”
忽地颈间冰凉,他拿剑的手一直在颤抖,良久才挤出的话,却在风中破碎:“你,喜欢他?”
语气那般地难以置信。
是啊,他一定难以置信,因为我也难以置信。
我三岁就做了他的侍读,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年幼时我们曾是彼此的唯一,在连情爱究竟是何物都不懂的时候就私自定下了终身。他去酆国做质子时我甚至想随他一同去,我用三年的时间拼了命的挣得将军之位,只为他一人便要杀光酆国老老少少,我养如愿也是因着他,我娶公主也是因着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着他,到头来,我却要说,我不爱他了。
“你喜欢他?为什么呢?”剑自他手中掉落,他一步一步地退后,还在呢喃着,“为什么呢?为什么喜欢他?你从前不是一直喜欢我的吗?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要将他送与我?”
忽地,一口血自他口中喷出,自酆国回来他身体一直很弱,虽他不说但我却知道他在酆国必然是十分的不好。
他倒下时,我一步跨上去将他抱在怀里,他闭着眼睛,虚弱道:“若你不将他送与我,你与他好了我只当你因为得不到我当他是我的替身,可如今,你既已将他给了我,便就是我的人了,从此,你再不能见他,否则,你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我不能怪小祗,从头到尾不好的那个人都是我,是我将三个人都推向万劫不复之地的。
第二日我主动请缨外出征战,这一走,就是五年。
五年后先帝薨,小祗登基。
我被迅速召回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他高高在上,为我五年的战功加官进爵,我知道,我们已经更远了。
百官上书逼小祗立后,小祗执意不肯,终于太后找上了我,我一纸谏书呈上,从此再也没了回头路。
我跪在养心殿内,他将我的折子狠狠摔在我的脸上,笑得似是癫狂。
小祗将如愿搂在怀里,如愿看着我一脸惊恐,这是他生辰过后我第一次见他,那般消瘦,似是一折就断。
“你那么盼着我娶妻?若娶回了皇后,我又怎能夜夜与他翻云覆雨,鱼水之欢呢?!”小祗咯咯笑着,却像是只濒临死亡的困兽,神色哀伤,甚至绝望。
我亲眼看着小祗将如愿压在身下,曾经在梦中日夜纠缠我的他们在床上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