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得那么好,防备那么牢,王晖不惜搭上自己都能将她找出来,特七处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收起所有情绪,问:“你想知道什么?”
“真相。”占白一字一顿道,态度严肃,“实在不想说的你可以不说,但说出来的话,一定不能掺假。”
文桉点点头,问:“能给我张椅子吗?我站着有点累。”
“你可以坐地上。”占白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无,“我相信这点累你受得住。”
文桉知道,他在向自己施压,亦是为王晖的事为难自己。她只接触过王晖与梁飞,这两人不论性格如何,本质上都是温柔善良的人,可面前这个男人,漂亮得近乎妖异,骨子里的冷漠却让她隐隐战栗。她熟悉这种气息,这种冷酷的、危险的、理智到变态的气息属于天生没有感情的人,不论他平时表现得多么正常,在他认真时,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决定。
她是不会坐下的——她绝不会去仰视任何人,那姿态太卑微,她不允许。于是她就这样倔强地站着,与占白面对面,忍着身上数个伤口散发的痛意,努力去忽略血腥与化脓的味道,不去猜测毫无知觉的胳膊上那个针孔下的毒会怎么折磨自己。
“你们对我了解多少?”她问道。
占白调出资料,投射至空中光屏上,给她看过,又简述了目前的任务进展与他们的猜测。
“hoyle这帮人代表着财富利益,而蓝钊的野心则在权利上。我们一致认为hoyle不是个做蝎王的料,你的嫌疑更大些。”占白看着她,轻勾嘴角,“不过看你沦落到这境地,只怕这个猜想也不成立。”
“不,你们猜的是对的。”文桉却给出了这样的回答,目光甚至是赞赏的,“你们能猜到这个,我真是没有想到。”
占白把通讯切到公共频道,让整个特七处的员工都听着。文桉的这个说法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可有些细节上的事,需要她亲自说明。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我的资料,但上面说的都是真的,我因为杀人入狱,婚姻无效,又失去了孩子的抚养权……”
文桉很擅长伪装,所以当初那件杀人案,她布置成一桩误杀案件,尽管如此,联邦严酷的法律制度依然让她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不仅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出狱后,也无法凭借有污点的公民身份获得一份普通的工作。她低估了自己要为一次莽撞的行为付出的代价,就在那时,她醒悟了,她根本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她再次干回了老本行——可她想念她的孩子,那是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
她偷偷去看自己的孩子,却发现她坐牢的这些年,她的前夫再婚,有了新的孩子,而她的孩子却因为有她这样一个杀人犯母亲受尽侮辱与冷眼,过得十分艰难,表面上,他还是个富家少爷,可实际上,他却是个备受奚落的没用的小子,他不聪明,不得宠,还有个f级罪犯母亲,他简直要过不下去了。
文桉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遭到如此对待,她带走了他——可连儿子都恨她,埋怨她为自己带来的污名。
她不是个毫无破绽的杀手,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更不会教导孩子,她自己尚且是个敏感又冲动的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引导儿子,于是她将儿子托付给了一位朋友——蓝钊。
那时的蓝钊刚刚成为s级公民,忙于家族事业,并不知道文桉的真实身份,只是可怜她一个母亲,没有生活来源,被丈夫背叛,又被亲儿子埋怨,他本想为文桉提供一个工作,文桉却没有接受。
为了改变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也为了给儿子提供良好的生活教育环境,文桉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在短时间内获得巨额财富。蓝家的企业给她带来了灵感,她忽然意识到,像蓝家这种与各机构各企业遍布全世界都有合作、人脉颇广的s级家族,其实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她开始向蓝钊旁敲侧击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闻,再从中挑选有利可图的信息。军部和科学院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线——在此之前,她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与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她利用蓝钊的人脉关系,想找人从军部和科学院弄一些稀有物品出来,但这个办法行不通,军部与科学院对这类物品看管极为严格,就连一些材料都有严格的剂量监控,尝试数次后,他们发现,某些特殊零件可以通过伪造为“损耗品”的方式弄出来。
这些特殊零件市面上很难弄到手,倒卖一下绝对有不少利润。一开始,蓝钊并没有察觉到文桉的小动作,但随着文桉打探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他开始察觉到她利用自己做着什么,但他很谨慎,并没有过多参与到这项活动中,他觉得文桉只是小打小闹,能赚多少呢?可结果是,文桉在短短几年间,竟然将之发展为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这女人的商业头脑绝不比他差。
她找到了与军部、科学院内部接触的倒卖贩子,又找到不少机械工厂进行再设计加工,后来她觉得这些机械厂不可靠,会反过来窃取她的成果,便放弃了找机械厂设计,而是单独成立了一些设计公司,以匿名客户的名义,从机械厂购买这些“来路不明”的零件,再私下进行再加工,投放到市场中,牟取暴利。
她逐渐退居幕后,许多人甚至不知道,这条野路子,是被她发掘出来的。
第137章 136
巨额利益的诱惑是难以抗拒的,而文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