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一样。”南宫离道。修长的指按住他的右臂,却不敢用力。
钟弦凝视着他的手,目光一寸寸从指尖移动到手腕。半晌,开口道:
“早晚会一样的。”
言罢,一点点将手臂从他的指间抽出,转身离开。
南宫离看着钟弦像雪一样白色冷淡的背影,终于放下手,转而按了按额角,静静闭上了眼睛。
永远是冷淡的背影。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一丝温度。
头疼欲裂。
也对,从现在起确实没什么理由再把他留在身边了。从头到尾,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一厢情愿地想要占有他,补偿他,执意让他活下去。
可如今他的武功也恢复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强。即便是他独自一人要离开这个岛,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更何况,钟弦从未开口说过,他想要留在他身边。
南宫离笑了笑,终于不堪愈演愈烈的昏沉,顺着墙壁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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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恢复,感觉到一只手正替他将额角的冷汗擦去。
南宫离下意识伸手捉住了那只手的手腕,朦胧中轻轻叫道:“……弦儿?”
“阿离?”一个低沉略带诧异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南宫离瞬间清醒过来,放开手,睁开双眼,见南宫渺正站在床边,看到他醒了,沉冷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感觉好些了吗?”
南宫离道:“我睡了多久?”
“有两日了。”
“钟弦呢?”
南宫渺声音有些不悦,还是道:“那天之后没再见过他。”
南宫离闭上眼。良久,复又睁开,道:“容铮还在地牢里?”
“是。不过你的毒也解了,留着他们也没用了。我今晚会下手把他们处理掉。”
“不必。”南宫离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在南宫渺去端药的空挡,已经穿好了衣服。南宫渺端着药过来,见南宫离已经下到地上,正披上外衣,皱眉道:“你身体还没好利落,不好好休息,干什么去?”
南宫离道:“我没什么事了。”
“先把药喝了。”
南宫离接过药碗,随手放在桌子上,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先去了容镜的住处,见房中无人,似乎已经有两日没回来过。于是重又关上房门,熟路去了地牢。
他知道容铮在落月岛一日,容镜就不可能走。果然,进了地牢的时候,容镜正隔着铁栏给容铮和百里邪疗伤。
看见他来了,容铮没什么反应,继续运功自愈内伤。容镜却警惕地抬起头:“你来干什么?”
“别紧张。”南宫离道,“我是来请你办一件事的。”
“你觉得我会答应?”容镜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得不答应。”南宫离道,目光淡淡扫了牢中的容铮一眼,转而对容镜道,“你回皇宫,治好景太后的病,我放了容铮和他的师父。”
容镜拧了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容铮忽然抬眼,冷冷道:“少用这些要挟镜儿,你当你不放人,我们就出不去了么?”
“逞强没有任何意义。”南宫离声音冷淡,“我下一秒就可以杀了你。”
容镜抬起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南宫离道:“你答应了,我现在就放他们二人离开。”
“小心他又耍什么花样。”百里邪咳了一声,讽笑道。
南宫离丝毫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容镜。
容镜道:“好,我答应你。但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无瓜葛。”
南宫离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挥掌一削,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容镜来不及退开,触到灼热,脸上瞬间多了一条血痕。又是一削,两根粗黑的铁栏震动数声,齐仞断裂,隔空倒下。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地上积攒的灰尘都飞扬起来。
南宫离收回手,待面前的灰尘散尽,道:“岛西有船,可顺风离开回到中原。不会有人阻拦你们。”
言罢,深深看了容镜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离开地牢,竟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钟弦定不会再回他的房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一个人先回了中原。
那天最后依旧没有多说一句挽留。可能强迫了太久,忽然觉得再继续把他禁锢在身边也没有什么意义。
钟弦心里怎么想,从未透出过一分一毫。一直以来,即便是片刻间偶然的温情,都会在下一刻像水面的波纹一样漾开消失。
也许费心替他解蛊,也不过是为了此后彻底两清,也算仁义至尽。
南宫离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雪樱林。身畔雪瓣飞散,淡香弥漫。依稀有那人身上长年带着的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以后日更!!!!!!!愚人节快乐o(n_n)o~~【怎么感觉俺在找打呢俺。。这周考试周,下一更在这周六。如果有更新也是修改前面的部分。正在写下一篇文,这篇大概会在下周完结。掌声激动一下啪啪啪
☆、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