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已过,他却没能如约回菩提寺,还不知灼华该如何埋怨他,而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的是,灼华会不会在别人面前现了形……
会不会,有其他人入了他的心……
想到这,林安的眼睛暗了暗,心头涌上酸涩和不虞。
“今日敌寇大败,明日乘胜追击……”
“不行!”军师在林安没说完话前就打断了他,“你这次伤的太重,这时候根本不适合出兵,若让敌军发现你身受重伤,后果不堪想象,一切等你无碍再说!”
不,不能再等了!若是再等下去……
林安紧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就被营帐外两名武将的对话引去了心神。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这可是我舅舅的儿子的老婆的姨娘的父亲说的,那个传闻中美若天仙的望路仙其实是个叫灼华的男人,现在还成了文王的男宠哩!”
林安“嚯”地一下站起身,推开军师和军医向外大步走去。
如今朝廷局势复杂,当今皇上崇文鄙武,却因为边疆外族的来犯不得不重用武将。重用是重用了,皇帝的心里也有了块疙瘩,那些心高气傲的文官心里更是生了刺,也就常在皇帝耳边一会儿挑拨这个武将,一会儿暗贬那个武将。
被情势所逼,头脑简单的武将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也有了一些可靠的消息来源,不然再这么一根筋下去,什么时候被背后捅死都不知道。身为一个兵,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自国人的阴谋诡计之中。
林安家里本不是武官,却因一些污秽事被撤了职,连带着家里嫡亲的大哥也被降了官,成了一个没什么出头的芝麻小官。二哥倒是没事,可他是庶出的,林氏一点也不放心,用她的话说,就是那些妾室一个个都是不要脸勾引老爷的贱-人,而她们生的孩子自然是没一个安分的。
林氏是内院妇人,不知皇上对武官的不喜,只听说了武官如今如何如何得宠,想了想便一纸信笺托人带给远在菩提寺的小儿子林安,信里只说家里出了大事,叫他赶紧回来。
林安内心不愿,却还是回去了一趟,本想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能在三年内赶回来,甚至还觉得三年太长了,三月足以,谁成想,一回到家便被扣留,不过几日就被林氏塞进了她多方打点才疏通好的军队内,去了战场。
临走前林氏拉着林安好一通倾诉,一边抹泪一边说着她和大哥这几年如何如何辛苦,就指望林安这个小儿子了。说了半天,见林安脸色依旧难看,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林氏立刻神情一变,下了通牒,说是没有拿个好职位就不要想着回来了,更别想着回菩提寺。
林氏和林安约好他成了将军时便随他自由,其实心里却盘算着林安开了杀戒后菩提寺的僧人绝不会再接纳他。林安自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再谈这厢,那两人正聊着,有一个武将插了进来:“你的消息落后了,那已经是十天前的消息了,我听见的可不是这样,那个叫灼华的根本不是什么望路仙而是吸人精血的妖怪,文王准备将他斩首示众,算算日子,也就是后天没差了。”
那武将得意洋洋的将这个惊天的消息道出,正准备接受同僚惊异的目光,没想看见两人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的身后。冰冷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武将僵硬地转头,见了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将军。”
“你方才说什么?”
林安满身煞气,跨前一步提起武将的领子,声音森然而阴暗。
“我,我说那个妖怪,后天被斩首……示众。”在林安越来越冷的脸色下,武将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完最后一句,林安把人往地上一扔,一声口哨过后瞬息之间一匹神骏的黑马驰来,在林安身旁停下,林安一个翻身便上了马。
军师看见林安的动作心都冷了,上前阻拦:“将军,你想做什么!”
“滚!”生冷地吐出一字,林安抽出佩剑挥向军师。
军师心中一惊,侧身躲开,见奔驰远去的背影方知被耍,气极:“林安!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回来!!艹#¥#……”
周围士兵侃天侃地就是不看军师,要是等爱面子又小心眼的军师冷静下来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
几个武将很想溜,可是没走几步就被抓住了。
“你们几个想去哪里,我治不了林安还治不了你们是吧!”
气归气,军师心里还是想着怎么应对这“突发事件”。在场的人太多了,还好因为林安重伤,他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守在主帐旁白的都是亲信。首先要守住将军离开的消息,主帐一面靠山,林安离开的路没有穿过军营,看见的人应当出了巡逻兵外并不多。
将军不出战的消息还要找个令人信服不会引起怀疑的理由,决不能让敌方知道我方主将不在,而且本军也得瞒住了,没有军令私自离开可是死罪!
越想越有火,马勒戈壁老子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林安这小兔崽子!
不说军师如何操心得头发都白了几根,以至于一时漏了林安的重伤多么危险。此时的林安不顾身上崩开的伤口,策马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再快点!
不然……他就会永远失去灼华……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