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哥哥你忙吧。”连希截断连轶的话,“我想回家了。”
虽然连轶是一个冷静镇定、处变不惊、心理素质极佳的人,但在跟着纪言走进饭馆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脸色大变。
饭馆很小,稀稀拉拉摆着三张桌子,灰黑色的
污渍从墙脚漫延到墙壁上,几个打赤膊的男人坐在另一张桌上吃饭,其中一人脱了鞋,把脚踩在椅子上,右手夹筷,左手抠脚,一脸怡然。
纪言坐下来,见连轶迟迟不坐,道:“坐啊。”
连轶硬着头皮坐下。
他视线落在桌面上,见上头积了一层厚厚油渍,心情愈发沉重。
纪言喊道:“老板娘,上个招牌火锅!”他说完,转身望向连轶:“这店有点破,但火锅超级地道。”
连轶无奈地看着纪言。
菜很快就上来了,纪言把牛羊肉下进去,待熟得差不多了,夹起来吃了几片,忽然发现连轶直直坐着,并未动筷子。
纪言问道:“怎么了?”
“你真想请我吃饭?”
“对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们在这干嘛?”
连轶环顾四周:“你平时都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纪言反应过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哦,你嫌脏是吧!”
纪言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就是“你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你觉得有些脏,对吧”,可话说出来,偏偏带上某种强烈的暗讽意味。
果然,旁桌那位抠脚的男士虎躯一震,露出做贼心虚又恼羞成怒的傲娇表情。
连轶看眼那位抠脚男士,干咳一声,想扶住额头,却连搁手的地方都没有。
“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连轶解释。
纪言盯着连轶看了半响,问:“你有洁癖?”
“我没有洁癖,只是这地方……”
“啧,毛病真多。”纪言不耐烦地摆手,“算了,换地方!你说去哪吧。”
连轶听见这句话,简直就如溺水之人见到救生圈。他立即起身,随时准备离开。
“等等,我被辣到了,喝口水。”纪言说道,拿起桌上水杯,仰脖子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纪言喝得太急,没分辨味道便全吞下了肚。只见纪言双瞳骤然睁大,“哐当”一声把水杯放回桌上,捂住嘴大喊:“操,怎么是酒!”
一个小孩咯咯笑出来声来。
纪言瞪向小孩:“小鬼,你换的?!”
小孩只顾着笑。老板娘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一看状况,顿时明了。她粗鲁地抓住小孩,扒下小孩裤子狠狠地打起屁股来。
“小崽子,你又做这种事,你又做这种事!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不准把白酒放进水壶里!我看你就是欠打!打死你这个小崽子!不听话!”
老板娘下手很重,小孩子哇哇大哭,在老板娘胳臂肘里使劲挣扎。
纪言看得不忍:“算了,别打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这小崽子不听话,我一定好好管教他。”老板娘连连道歉。
纪言摆摆手:“没事,就一杯酒嘛。我们不吃了,你结下帐吧。”
老板娘忙道:“不收你
的钱了,你不介意我就很感谢了,哪还能收你的钱啊。”
☆、酒醉乌龙
两人坐上车,连轶道:“我带你去吃吧,我来请。”
“你事儿真多,在外头吃哪有干净的……”纪言说着,语气有些委屈,“哎,我是真想请你的。”
“为什么要请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讨厌是一回事,请客是另一回事。”纪言声音含糊,揉着醉意,“你给我做了那么多顿饭,我总得回报点什么吧。我不是白眼狼。”
连轶淡淡笑道:“要回报我很简单,以后你也给我做饭就行。”
纪言蓦地挣大眼睛:“什么以后?我跟变态之间没有以后。”
连轶笑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人住,怎么连饭都不会做?”
“不是不会做,是不想做。洗洗刷刷多麻烦,一个人嘛,随便吃就行了。”
“你这样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