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子言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视线所及的地方皆是一片模糊。隐约可以感觉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除了有张床以外,似乎没有别的家具。
突然,眼前的一切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醒了?”
齐安君的声音好像是一支强心剂,让宋子言立马回过神,他很努力地睁开眼,这才隐约看到来人的样子。
深邃的五官,修长的身型,还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确实是齐安君。
齐安君慢慢靠近,见宋子言面色潮红,一身酒味,神情茫然地看向自己,他便知道这家伙一定还醉着。
“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醒酒?宋子言,你到底喝了多少。”
宋子言很清楚,齐安君根本就是在看他笑话。可是,即便他恨不得现在立马站起来,大步离开这间屋子,使不上劲的四肢连坐起来都难。
“快醒醒,我有事跟你说。”
齐安君脸上仍然挂着笑,他弯下腰,轻轻地拍着宋子言的脸颊,如同当日在病房一样。
宋子言生怕他越拍越重,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逗得对方笑意更浓。
“好,既然你自己睡不醒,那我帮你一把。”
说罢,齐安君突然一把抓住宋子言的手臂,把他整个人拖了起来。宋子言双腿无力,惯性地往前一扑,竟是倒在齐安君的怀里。
此刻,齐安君只穿了一件v领的针织衫,他的体温很低,比起酒醉的宋子言来说,更是凉到不行。触碰到齐安君的一瞬间,宋子言觉得自己身体抖了一下,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或许是对方的体温让他不习惯,总之,他害怕和齐安君维持这种姿势。
显然齐安君也不喜欢抱着宋子言的感觉,他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粗暴地将他往外拽。宋子言走不动路,又没力气反抗,几乎是被齐安君一路拖进了浴室。
刚进浴室,齐安君便把宋子言扔在地上,宋子言背靠着浴缸,刚刚喘了口气。齐安君再次拽气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往浴缸按下去。
随着洒水的声音,宋子言感觉到从头而起一阵冰凉,原来是齐安君打开了莲蓬头,正拿冷水冲他的头。
“这样总能醒吧?”
齐安君眯缝眼眸,笑吟吟地看向宋子言。而宋子言淋湿半身,冷得直发抖,大脑逐渐恢复清醒。
“够了,齐安君。”
终于,宋子言实在受不了,低声呵斥道。
齐安君依然在笑,慢条斯理地关上水,把莲蓬头丢在一边。他拿了一块浴巾丢给宋子言,随后竟然坐在了地上。
“擦擦吧。”
宋子言实在太冷,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着喷嚏,余光扫过齐安君的脸孔,不禁地骂道:“齐安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有事跟你谈。”
齐安君懒洋洋地靠着浴缸,舒展四肢,坐在宋子言的旁边。他似乎一点都不怕冷,这么凉的瓷砖都能坐得下去。
“我和你还有什么事可谈?”
宋子言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却发现那人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恨意。
齐安君似乎很有感触,若有所思道:“不错,我们认识快八年,还真没有说过什么话。”
说罢,他渐渐收敛了笑意,目光深沉,眼中透着一股看不懂的意味。
“宋子言,你还记得老师最后的那部戏吗?”
提到黄纪恩的名字,宋子言不禁一怔,就连最后一丝醉意都消失无踪。
“我记得。”
他默然点头,更是看不透齐安君的心思。
齐安君眉头微皱,露出少有的严肃:“老师的剧本在我这里,我要拍这部戏。”
闻言,宋子言突然激动起来,起身扑向齐安君,用力抓起他的衣襟。
“你凭什么拍老师的戏?”
齐安君毫不避讳地直视对方,抬起双手覆盖在宋子言的手背,然后一点点地掰开他的拳头。肌肤碰触的那一瞬间,宋子言只觉得身体微颤,竟然就这么慢慢松开了手。
“就凭老师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齐安君顿了顿,眼眸微黯,隐隐透着些许感伤。
“他说,安君,帮我拍好这部戏。”
听到这话,宋子言愣在原地,失神地看向前方。齐安君突然伸手,紧紧捏住宋子言的下巴,命令道:“我已经筹集资金,找回老师从前的团队,连演员的档期都已谈妥。”
齐安君顿了顿,高傲地仰起头,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所以,你给我赶紧开始看剧本,一个月后必须进组。”
宋子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瞪大眼睛,惊问道:“你找我演……”
不等他问完,齐安君答道:“男主角,老师为你量身定做的角色。”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宋子言还没理清头绪,便听到齐安君已经一样样地吩咐道:“我想你现在也接不到什么戏,至于那些廉价的商业活动,我会通知alex帮你推掉。能有机会再演男主角,不管多么苛刻的条件,alex都会欣然接受。”
齐安君先前的几句话依然在宋子言脑中回转,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偏偏一时想不出来。
“至于制作方那里,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本来就是以你为男主角,和他们谈妥了这笔生意,不会临时把你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