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着那样的心思,让我如何留你?我的心还没有那么宽。”秦玉麟说。
“夫人……”紫竹白了脸色,他知道秦玉麟什么都清楚的。“可是奴婢是真心想伺候夫人的,就算没有姑爷也一样……”他只是,不小心喜欢上了。怨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始终会是他的男人。
“这是两回事。紫竹。”秦玉麟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希望把这样的你继续留在身边。”
“不,夫人,求求您不要遣奴婢走。”紫竹哭起来说。
“我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你没有动那样的心思。”秦玉麟说。
“……“紫竹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下来,”夫人,如果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不会再想不该想的,您能留下奴婢吗?“
“你的心可以和你的嘴巴一样,能说不想就不想吗?“秦玉麟没有想到,紫竹会对顾远樟有这么深的感情。他越是不愿意离开,越是千方百计地留下,不就是爱得越深吗。
“可以的,奴婢做得到!真的可以的!“紫竹膝行到秦玉麟脚边,努力保证地说。
“……“
“求夫人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一定做得到!“紫竹见秦玉麟不说话,便咚咚地磕头,一边磕一边哀求。眼看着额头的皮都磕破了,不能再叫他这样下去。
面对这样的紫竹,秦玉麟狠不下心来叫他走。他说:“让我想想,你暂时先下去吧。“如果这个人不是照顾了他一年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叫他滚。
“好,奴婢谢谢夫人!“紫竹连忙又向他磕头,仿佛他已经答应让自己留下来般。
等紫竹出去以后,秦玉麟烦躁地捏捏眉心,他为什么要这么烦,不就是这么件小事情。秦玉麟不会承认,这种情绪叫吃醋。那是真正的恋人,或者夫妻才会有的情绪。而他和顾远樟,顶多算是搭伙过日子,本来就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
后来就算有,也只是同为一家人的感情。可是他现在恨不得杀人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紫竹的事情就这样一拖再拖,秦玉麟想来想去,干脆想着,等顾远樟回来再解决。他就问问他,紫竹有这样的心思他知道了没有。现在知道了,又是怎么个想法。
横竖还有一个月左右,等就等吧。
快到年三十的时候,秦玉麟召集店里的掌柜和伙计一起吃了顿年饭。其余的活动因为秦玉麟本身不方便,所以操办得简单。但是也和公司的尾牙的一样,有节目有抽奖。
等店铺里的伙计都回去过年了,他们四房院子也开始准备年货。更多的是,要数着秦玉麟生产的日子。
这时候,顾远樟已经在路上了。因为临年的关系,船上涌上来一群学生。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穿着,一样的打扮,混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朱管家瞧着顾远樟出神儿,对他说:“孙少爷是好奇这些学生吧?”
“他们是学生吗?”自从能看见之后,顾远樟对什么都好奇。毕竟,他眼中的世界还是停留在十岁之前的,几乎已经忘记了。
“是的,应该是京上某间书院的学生,回乡过年的。”朱管家说。
“嗯。”顾远樟多瞧了几眼,笑着说:“能读书真好。”
朱管家说:“孙少爷也在读书啊,不必羡慕他们。子蕴先生不见得比书院的先生差呢。”顿了顿他又说:“说来明年又有科考了,孙少爷若果有兴趣,不防下场一试。”
“朱管家抬举我了,就我读的那些书,谈什么科考。”顾远樟有些惋惜地说,“我要是早读个几年,或许还能试试。”
“孙少爷不必自谦,连子蕴先生都夸你聪慧,想来是可以的。”朱管家鼓励他说。
自从知道郑老爷派人送了信来,朱管家心里有些虚虚地。他心里想,若果秦玉麟真的是那种人,郑老爷应当不会不知道。那只能是陈敬唬他的。他瞧着顾远樟知道了秦玉麟有孕的消息后,治病更加积极,心情也愈发好起来,说明是福不是祸啊。
“再说吧,反正时间还长着。”等到明年秋天,顾远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他抛去那些不想,笑起来说:“算算日子,我夫人就快临盆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朱管家也跟着折指算算,“六七个月,身子已经重了。”
这么说,顾远樟笑得更高兴,很是想念地说:“我真想见见他,我还没见过他的模样呢。”
“孙少夫人的模样倒是好的。”朱管家远远儿见过一次,对秦玉麟有些印象。
“那是当然的。”顾远樟说,秦玉麟的模样好不好,他比人都更清楚。
在船上一共过了三十多天,顾远樟一行人总算到了陵州境内。他随朱管家先去了一趟郑老爷那里,拜过两位长辈之后,才匆匆赶回家。
冷冷的深冬,顾远樟看见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心里头却是热的。
秦玉麟挺着肚子待在院里头,不顾青岚的劝阻,他就是不进去。外头有多冷,冷得死人吗?正和青岚打着嘴仗,抬眼一看走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也觉得心里发热。
“去了那么久,总算回来了。”他站在那里说。
“夫人?”顾远樟不是没有瞧见秦玉麟,只是有些不敢认,直到听他开口说话,那把熟悉的嗓音把他听得要落下泪来。
“是我,呆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秦玉麟向着他说。
“嗯,我过来了。”顾远樟说,险些连路都走不好,他可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