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尔居然会答应你这样的要求?他难道不怀疑你是想让贝利假死吗?”牧黎道。
“我跟他说,我和贝利有渊源,我把她的命交出去已经十分对不起她,我只是想在最后良心能安。我还和他说,贝利毕竟是姜思婉的女儿,看在你死去的夫人的面上,请给她留个全尸。”兰妮道。
牧黎担忧道:“你打感情牌?奏效吗?”
“换了别人可能不奏效,但皮耶尔,我有九成把握。皮耶尔本来就想要贝利自然死亡,任何有可能的他杀都会给他带来嫌疑。大选在即,容不得一丝污点。何况,这个人是真的爱姜思婉,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也不会处心积虑地要找比他强大太多的安德烈斯复仇,和安德烈斯作对没有一丝好处。”她顿了顿,抬头看着牧黎道,
“实在不行,我还有最后一道保险。”
“什么保险?”牧黎问。
兰妮看着她不说话。牧黎反应了片刻,然后呆呆地指着自己道:
“我吗?”
兰妮点头:“嗯,实在不行,你就再次扮演第三方,去把贝利抢下来,我们把她藏起来,也算是最笨的办法了。”
牧黎点头道:“我明白了。”
于是牧黎重新换了衣服,按照兰妮的部署,藏在了贝利病房的天花板夹层里,如果有紧急情况,她就会从天而降,抢下贝利。而兰妮则坐在了护士值班室之中,面前摆放着监视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身后还有她的两位女仆——樱华与蓉华,也换了便装,陪在左右。
牧黎趴在天花板的夹层中,四周黑黢黢一片,灰尘的味道不断刺激着鼻孔,只有她的手环id在闪着幽幽光芒。她的手环id上显示着贝利病房的监视画面,耳朵里还塞着对讲耳机。就这么静静地潜伏着,好似夜幕中的捕食者,极有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出现。
等待是一种无声的较量,越是有耐心的人越能取得胜利。大概凌晨一点半左右,目标终于出现了。看起来应当是个男人,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来的白大褂,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了病房。牧黎看到他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只是来到了贝利的病床边,先是伸手开始捏贝利的脸颊和脖子后方,大概是在确认有没有易容,是不是真的是本人。随即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台巴掌大的小仪器,掰开贝利的嘴,把仪器放了进去。
“dna检测仪。”牧黎的对讲耳机里传来了兰妮很小声的解答。
什么?现在的dna检测居然如此先进了,这和测体温有什么区别吗?
大概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杀手确认了贝利的真实身份。于是他伸出了手,取下了罩在贝利口鼻上的呼吸机。然后拉起被子,捂在了贝利的口鼻之上。
牧黎感觉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杀手一边死死捂住贝利的口鼻,一边开始计时,与此同时,兰妮也开始计时。到达四十秒时,兰妮按下了手中的按钮,藏在枕头下的针管刺出,扎入了贝利的后脖子之中,并就此留在了皮肉中,很快消失。原本昏迷的贝利开始抽搐,潜意识挣扎。死亡在靠近,贝利紧闭的眼皮缓缓睁开,看不到眼珠,全是眼白。
两分三十秒后,贝利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软了下来。
杀手继续等,五分钟后,他撤走了盖住贝利口鼻的棉被,开始检测贝利的生命体征。心跳、呼吸全无,最基本的脑干反射也没有了,脑电图平直,代表着大脑也已死亡。
最后杀手拍照取证,收拾现场,然后重新出了病房门,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离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杀手动作干净利落,沉着冷静,显然是老手。而牧黎全程没有任何行动,杀手走了,她才轻声问了一句:
“少校,要跟着他吗?”
“不必了,这个杀手活不了多久,回去交差后,就会被清理掉,我们不必费那么多劲了。”兰妮回答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