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个子比单洛安高了半个头:“我不会再管你了,去找你新傍上的金主吧。”
单洛安在后边叫他,宁予辰没有理会,他只管抄着兜往前走,自然有人主动过来按照他的意愿把一切都处理好。
但心情并没有因为单洛安的离开而变得更好一些,因为他知道,原主是真的喜欢单洛安的。
就因为真的爱上了单洛安,所以不能够依照这个世界的原本走向那样抛弃他、冷待他,所以才会被世界意识抹杀,换成自己来到这里,完成应该做的事情。
即使以前他再不是东西,即使他对不起所有的人,但他也绝对没有半点对不起单洛安的地方。
只是他所为自己爱情付出的一切,却没有人再知道了。
此时已经夜色深深,宁有思的病情稳定下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宁予辰还要顾着公司的事,留了几个人,便从医院走了出来。
他看着周晗将车开过来,却并没有坐上去的意思:“今天忙了一天,你们都早点回家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晗不放心:“二少……”
宁予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意:“连股市大盘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难道谁还会有兴趣打我的主意吗?你走就行。车也开走。”
周晗看出来他的心情是真的不好,不敢多说,只好带着人离开了。
宁予辰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半天没有动弹,藏在雾气之下的稀薄月光为他投下淡淡的影子,宁予辰低头去看,抬脚踩自己影子的脑袋,却怎么也猜不着,他就一路追着踩,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老远。
对,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开心,每个人的心情只能由自己决定,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操控呢?宁予辰一边走一边哼歌,偶尔还跳起来够一下旁边大树上面的叶子,就像一个精力过度旺盛的高中生。
……或者更像个神经病?但是何必要管别人怎么看呢。
他路过那天秦舒弹吉他的地方时,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秦舒那天坐在这里,穿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跟大学生也没什么两样,谁能想得到他会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呢?
宁予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哼的那支小曲就是秦舒之前用吉他弹奏的小调,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抄着兜走了,只不过嘴里的歌词变成了——“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歌声停下,宁予辰猛地回头,身后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他警觉地眯起眼睛,想了想,不动声色地转身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之后,忽然迅速转身,飞起一脚将地下的一个啤酒罐子向着路边踢去,易拉罐带起的风声寂静中分外刺耳,宁予辰道:“法治社会玩什么无间道,滚出来!”
一个人从路边走出,啤酒罐子精准地飞向他的头部,那个人微微侧头,抬手一把接住。
宁予辰:“……”
秦舒面无表情地站在夜色之中,同样也是牛仔裤白t恤,看起来倒好像和宁予辰穿了情侣装似的,眉眼在漆黑的背景下格外分明,冷峻与温柔分明的糅合在一起。
他扬手将罐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看着宁予辰,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虽然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他的手正在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裤子。
宁予辰也如临大敌地看着他,最后发现秦舒好像什么幺蛾子都不打算出,他犹豫了一会,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转过身去,自言自语:“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我要回家了。”
见宁予辰不打算搭理自己,秦舒也就不开口,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而且由暗着跟变成了明着跟。宁予辰走得慢,他就走得慢,宁予辰走得快,他也跟着加快脚步,就像传说中掌握绝世轻功的高人,无论对方怎么走,都能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宁予辰被他跟的毛骨悚然,无比后悔刚才自己扔那一时手欠,居然砸出来一个大活人。他知道秦舒嘴笨,本来想着无论他过来跟自己说什么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怼回去,结果人家什么都不说,路这么宽,总不能打断他的腿不让他走吧?
穿过这条有点幽静的步行街,前面有些喧嚣起来,这个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但夜市还没有撤摊。宁予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磨蹭着停下了脚步,打算和秦舒在拥挤的人流中“失散”。
可惜秦舒没有如他所愿,只是忠实地站在宁予辰身边,跟着一起浏览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宁予辰摆弄东西,他就专注地盯着宁予辰看。两个大帅哥本来在人群中就醒目,再加上举止这么怪异,很快就成了目光的焦点,秦舒也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没注意,依旧我行我素。
“你喜欢吗?”
宁予辰一向自诩脸皮厚,现在也算是碰上了对手,被围观的心神不宁,直到秦舒询问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手里摆弄着一只塑料小猪。
他放下猪,茫然地看了秦舒一眼,感到很绝望。
秦舒见宁予辰不说话,就把摊子上的猪一种拿了一只,叫来摊主结账。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刚刚在旁边和人聊天聊得红光满面,乐呵呵地过来找钱,随口搭讪:“小伙子买这么多,回家给儿子玩吗?”
虽然这个小伙子看着不像当了父亲的人,但现在的年轻